段知微叉着腰,也把面具摘下来,她闷得有些久,脸上有些红扑扑的:“”谁让我那金吾卫丈夫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袁慎己从袍子里拿出个精致盒子递给她:“我去买这个了。”
“什么呀?”她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只漂亮的牡丹花发簪,中间镶一圈银珠花蕊,清秀又别致。
“勉强原谅你了,快给我带上。”她笑着说。
袁慎己小心将发簪别到她发间,又在发丝间落下一个吻:“我每日去上值的时候都想,若我是你头上一珠缠花,不用离开,那该多好。”
段知微听到自己心脏在这僻静巷子里砰砰直跳,而后她跌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中。
袁慎己下巴轻轻抵在她头上:
“那年凉州风雪漫天,原该迷了我的眼,可我在雪中见你的身影却是真真切切,能娶到你,是我之幸。”
段知微抬头看他,檐角的红灯笼被风晃得微微颤动,在他英挺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伸出手抱住他,头也埋进他的胸口。在这寂静的小巷子里听到彼此同频共振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巷子后墙传来男女幽会的声响,她像一只大弹簧赶忙跳了起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古人诚不欺我,因为晚上可以出门幽会,导致这种解了宵禁的节日,曲江边、乐游原的树林里子全部是幽会的男女。
段大娘对这种风气表示十分欣赏,并且表示她年轻时候跟情郎也这么干过。
段知微结巴着问:“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好。”被老祖宗批判是封建又不懂浪漫的小朋友。
听着墙后的幽会声越来越大,她的脸一直红到耳根,赶忙拉着袁慎己的袍角要带他走。
后者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抱起,在她耳边道:“跑什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你猜我为什么把你拉到这巷子里来?”
金吾卫熟知满长安城的街巷,这块情侣幽会圣地还是左中郎将推荐给他的。
巷子深处早早停了一辆袁府的马车,袁慎己把她抱进去,而后自己欺身而上。
这车厢里铺着西域运来的波斯地毯,座椅细心包了软缎,段知微躺着只觉非常柔软,而后她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我们还要回去呢?他们怎么办?”
如雨的吻落下,他囫囵一句:“提前跟大娘说好了,她会带孩子们回去的。”
她松一口气,很快也投入进这痴绵的吻中。
已近半夜,段大娘心知肚明自家侄女和侄女婿今天不会回来了,又不好明说,只说一句“袁府有事,两人回去了。”意图搪塞过去。
阿盘却不知其中内幕,只站起来道:“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还要段娘子来才是,左右解了宵禁,我去袁府请他们回来。”
被段大娘一把拦下。
不怪阿盘心急,眼下食肆的情景实在是怪异,她活了大几十年也没遇到过,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小狼一手抱着面具,一手握着已经舔干净只剩个棍儿的糖画,一脸懵的看着面前乌泱泱跪一地的黑袍人。
那些人与他一样,都有着墨绿色的眼睛以及棕色的卷发,无论被食肆众人怎么劝都不肯起来,只拱手道:
“殿下,老臣可算找到您了,求您跟我们回去吧,国王陛下寻了您许久,可算是寻到你了。”
那黑袍人哭得满脸是泪水,朝着小狼伸出手,小狼看一眼他,跑过去躲到阿盘身后。
那帮人又换了个方向,朝着阿盘那边斜跪下来,像跟着太阳转的向日葵。
阿盘脸颊边浮现一些青藻色的暗纹:“若你不愿意,谁都不能带走你。”
这事儿实在离奇,他们在西市玩得开心,回来就看到一群人乌泱泱跪在食肆门口,可把大家吓了一跳,今日解了宵禁,四周的邻居都没睡,大都把门窗开了个小缝,往这边偷偷摸摸的瞧。
两个主心骨都不在,段大娘只能道:“要不,你们先起来?”
没人动弹。
倒是阿盘轻拍一下小狼后背:“你让他们起来,跪在这儿多难看。”
小狼闻言乖乖照做:“你们。。。。。。起来。”
一群黑衣人立刻哗啦啦站了起来。
小骨妖端坐食案上,它本来疑惑地望着这一幕,又突然感受到心口一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