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顾满金是村的里正,更是顾氏一族的族长;老二顾满银娶了自带酿酒手艺的媳妇;老三顾满仓又是个杀猪宰羊的,三兄弟日子都过得不错。
现在顾文承最凶险的一关挺过去了,可算让人松了一口气。
“翠芝,文承现在都醒了,明日还成婚吗?”一个圆脸的妇人问顾母,她是里正顾满金的妻子。
顾母此时突然想到,儿子醒过来的时候,正是自己家定了姜家二房姜馀的时候。
说不定,前几天儿子没醒,是自家没定对人的关系。
顾母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猜想和大嫂说了。
“大嫂,虽然那姜馀是个男孩,但是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金大嫂一拍大腿,“哎呦,这是好事啊,你想想看,为啥文承偏偏就那时候醒了,不正是那姜家的姜馀把文承的命拴住了吗?否则之前定那姜家大姑娘的时候,文承咋没动静?”
顾母越想越觉得大嫂说的有道理,“这换人,是换对了?”
金嫂子拍了拍妯娌的手,“把姜馀娶回来,说不定到时候文承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呢。”
顾母听完这句话,顿时感觉压在心头的石头移开了,“没错,大嫂你说的对。走,咱们去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
…
第二日,一大早的小河村十分热闹,因为大家都知道姜家要嫁女儿了。
再加上前些日子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冲喜的事,让村里不少人都十分好奇,因此很多人都来看热闹。
但是等村里人来到姜大牛家以後,纷纷都被震惊了。
这些年太平盛世的,农家日子也跟着好过。尤其这些年宁隆县也没什麽大灾,县令又是个爱民日子的好官,小河村的日子也跟着好过,就连到冬天,村里饿死冻死的人也少了些。
虽然农户成婚不像是县城富户那麽讲究,但红布红烛还是有的。衆人奇怪,这姜大牛家怎麽一点喜庆的颜色也没有。
等衆人再看到,嫁人的竟然不是姜家大姑娘,而是姜馀的时候,就更震惊的了。
这姜家不是要嫁女儿吗,怎麽突然变成往外聘男子了。
姜馀此时坐在堂屋的凳子上,身上穿着不合适的喜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沉默的低着头。
大伯母王桂花全程拉着一张脸,逢人就说自己给了姜馀十两银子做陪嫁。
一边的喜婆全程打圆场活跃气氛,但是要嫁人的姜馀低头不说话,作为娘家主事人的王桂花拉着一张脸嘴里念叨十两银子的事。
喜婆在一旁说的口干舌燥,屋子里的氛围愣是没热闹起来。
当喜婆又在王桂花身上碰了个硬钉子以後,索性也不说吉利话了,反正丢人的又不是自己。
这次但凡来的,谁不知道这场婚事是怎麽来的,说是往外聘哥儿,其实就是把人卖了冲喜。
喜婆坐在小凳子上,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心想这姜家也忒抠门了,桌子上连个茶水都没准备。
村里人也好奇,前两天村里都传疯了,结果今天一变,嫁人的变成姜馀了,大家就更好奇了。
“这是要把姜馀嫁出去啊,这顾家能同意娶一个小子?”
“聘个契弟而已,这十里八乡的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听说顾家已经同意了。”
“你说这是怎麽回事,王桂花就这麽好心,她能给姜馀十两银子的陪嫁?”
那人翻了一个白眼,“想也不可能,要是王桂花乐意给姜馀十两陪嫁,还用全程拉着张脸吗。”
“你说这王桂花可真狠,姜大牛和姜老太也不管管,姜馀好歹是姜大牛亲弟弟唯一的独苗,就这麽舍得把姜馀卖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王桂花在家里可是管事的,这姜家上下谁能降的住她。”
周围人闻言又是一顿唏嘘,一边觉得王桂花心狠,一边又觉得姜馀小小年纪的太可怜了些。
很快接亲的喇叭声传来,让村里衆人没想到的是,顾屠子把接亲的场面弄的实在是敞亮。
前面是十来个穿着喜庆红衣吹锣打鼓的,紧接着就是擡轿的六个汉子。
後面跟着长长一队的驴车和牛车,车上坐着来接亲的顾家人,浩浩荡荡的一个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