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郯王妃随手便送给她那般丰厚的?新婚之礼,又赠给楚宥敛两条金矿用?作静澜轩的?日常开销,可见郯王妃的?娘家不容小觑的?。显然无论曾经还是现在,郯王妃都是被千恩万宠,不曾受过?任何委屈的?。
偏偏那时候,她如此下郯王妃的?面子……郯王妃不记恨她就不错了,也不能?强求其他的?了。
颜玉皎又长叹一口气,虽然嘴上说不能?强求,但母妃不喜她之事?,到底让她心里有些难过?。
只是此事?暂时想不出彻底解决的?办法,只能?日后往昀梧殿跑勤一些,多多在郯王妃面前表现一二,还望郯王妃不要嫌她烦才是。
颜玉皎在亭子里略坐了坐,也如愿见到了那个名叫青绿的?侍女。
初见时,确实吓一跳。
青绿和芭蕉长得太像了,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只是青绿气质典雅,为人?沉稳,和粗手粗脚的?芭蕉截然不同。
青绿似乎知?道颜玉皎的?来意,却不慌不忙,礼数周全,俨然高门贵族的?侍女风范:“奴
婢拜见敏王妃!”
颜玉皎打量着她,越瞧越觉得不可思议,问?道:“你?和芭蕉真不是一母同胞吗?”
青绿还没回,芭蕉便急哄哄道:“奴婢和青绿在此之前真的?不认识!奴婢也觉得奇怪呢,青绿怎么会和奴婢长这么像?奴婢怀疑,奴婢的?娘亲生奴婢时,其实生了双胞胎,结果被稳婆骗了……搞不好青绿就是被稳婆卖掉的?那个!”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青绿却淡淡地道:“这等事?无凭无据的?,芭蕉妹妹还是少说为好。”
芭蕉据理力争:“奴婢有这等怀疑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奴婢的?家乡之前就发生过?此事?,当时县太爷判案,揭露出好多稳婆勾结人?贩子的?事?,那些稳婆等孩子一降世,就谎称孩子夭折了,已经埋掉了,连面都不让孩子父母见一见……其实孩子根本没死,只是让稳婆卖掉了!”
颜玉皎不由讶然:“竟然还有这等事??……也太荒唐了……如果连稳婆都信不过?,那谁还敢生孩子?”
青绿依旧道:“即便确有此事?,也不能?证明什么。”
芭蕉却一条筋的?很,握住青绿的?手就道:“这也好办,青绿姐姐给你?父母去一封信问?问?不就知?道了?”
青绿慢慢敛起眉,沉默不语。
隐隐有抗拒的?姿态。
颜玉皎看着这一幕,拿起团扇,抵了抵鼻尖,心里有些感同身受。
芭蕉不懂,她却懂。
任谁得知?自己并非爹娘的?亲生女儿都会难以接受的?……她也是,想必青绿也是。
也不怪青绿不想问?父母详情。
颜玉皎心底轻叹一声,使?了个眼色,让樱桃把芭蕉扯回来。
缓缓道:“也未必,有可能?芭蕉才是被稳婆卖掉的?那一个。”
看着青绿瞬间亮起来的?眼,颜玉皎抬了抬唇角,对着茫然的?芭蕉道:“你?呀,总是先?把事?情想成有利于你?的?那一面,该说傻人?有傻福么?不会因此多思多虑……还是你?先?去信,问?问?你?爹娘实情罢。”
马车伤吻
芭蕉一怔,正想?反驳,就被樱桃拦住了,叹道:“娘子都?这么说了,你还不照做?”
又使劲给芭蕉使眼色,芭蕉这才张了张唇,有?些不情愿地道:“是,奴婢午饭后就给爹娘写信。”
颜玉皎也看?出了芭蕉的不满,显然易见的,要想?让芭蕉即刻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难度不亚于让郯王妃即刻原谅她,待她亲密如从前一般。
她便无奈地摇了摇团扇,打了个圆场:“你二位都?给自己的爹娘去?信问一问罢,如若你们爹娘都?说绝无此?事,你们并非亲姊妹,照我?看?,也不必感到尴尬,以后故作陌生。
“茫茫人海,能遇到和自己长相如此?相似之人,是多么大的缘分,该好好珍惜才是,便是结为异姓姊妹也未尝不可啊?”
这一番话,让芭蕉和青绿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在打量对?方够不够格成为自己的异姓姊妹。
颜玉皎看?着看?着,不由?生出几分羡慕之意,多好啊,如果她们俩真?是亲姊妹,就更好了。
人生苦短,幸而她们相遇,没?有?蹉跎太多岁月,久得知了身?世真?相,也能尽早与至亲团聚,幸福和乐。
不像她,在这世上?其实已经算孤家寡人一个了……
在昀梧殿没?待多久,颜玉皎就摆驾回了静澜轩。
楚宥敛不在,没?人引着颜玉皎四处走?走?看?看?,她便也不想?出门了。
然而闷在寝房里,时间长了,总会心情低落,尤其芭蕉和青绿之事,让她有?些感伤。
午食后,颜玉皎坐在软榻上?自己跟自己下棋,然而下了几盘棋后,更觉得乏味无聊。
她长叹一声,把棋盘收了起来?,兀自发了会儿呆。
这时,之前被她选来?帮樱桃打下手的两个侍女,端着水盆走?进来?,然后拿起抹布小心地擦拭着博物柜。
颜玉皎无聊,放下棋子,问道:“雪荟,你在这里待了几年了?”
其中一个侍女回身?行礼,她脸上?长着雀斑,发质也有?点焦黄,观其平日行径,是个活泼可爱的性子,她轻声回道:“回禀娘子,奴婢在静澜轩待了差不多四年。”
颜玉皎若有?所思:“那你可知,楚宥敛平时都?喜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