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月末往後的时间,他的心思全在初雨身上,很少再关注他自己的病情。
初雨搬来之前,他就反复提醒在心里提醒,不能越界,要保持距离。
刚才不该去挠她痒痒,不然也不会发生後来的尴尬场面。
是他这个当哥哥的没做好,以後要更加注意才行。
他擦干身体,穿好衣服,收拾完浴室,开始手洗衣服。
给泡着衣服的盆里倒进去些洗衣粉,薰衣草的香味溜进鼻腔,味道有点浓。
他放下快要用完的洗衣粉袋子,心想反正快要用完了,再买新的洗衣粉就换一个清淡些的味道吧。
洗完衣服,他拿着晾衣架去阳台。
那个年代的阳台是开放式,老旧的小区阳台呈长方形,新一些的小区阳台是半圆拱形。
很多人会在阳台摆上桌椅,闲暇时间喝杯下午茶,看着远处的风景放松疲劳的眼睛,也算一场视觉旅行。
节目播完,初雨关掉电视。
言迹拿着衣服走过她身旁,掀开阳台门帘,进去晾衣服。
晚风吹起门帘一角,月光闯进室内,吸引初雨的视线往外眺。
她瞧见漆黑天幕嵌弯月,光辉笼住言迹寂寥的背影,给他周身镀上一层铂色光圈。
少年蓬松发丝被风吹动,身材高大单薄又清瘦易碎。
言迹晾完衣服,回到客厅,初雨仍旧盯着月亮欣赏,和他说:“真好闻。”
他捏起衣服领子闻了闻:“洗衣粉味儿,薰衣草的。”
本来打算要换洗衣粉了,既然她说好闻,那就先用着吧。
“我就说你给我洗过的衣服怎麽那麽香,原来是薰衣草洗衣粉。”
初雨起身,凑近到言迹旁边,闻闻他新换的衣服味道,“我们两个身上有一样的味道。”
她在寻找并累积,他们是同一类人的证据。
仿佛证据越多,就足够说明他们的相似性,以及不可替代性。
没人比他们彼此更适合陪在对方身边。
她的心思弯弯绕绕,想法天马行空,表达富有一种独特的个人色彩。
别人学不来。
“嗯。”
言迹不动声色拉开距离,去茶几旁拿杯子喝水,“厨房垃圾桶里全是方便面包装袋,这一个礼拜,你只吃了方便面吧,明天周日,我出去买菜给你做米饭炒菜,有什麽想吃的吗?”
初雨摇摇头:“没什麽想吃的,你做什麽我就吃什麽。”
“行,”言迹放下水杯,看眼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初雨正准备回房间,刚迈步又停足,问他:“哥哥,你记得上次发病是什麽时候吗?”
“不记得了,这个病的发病周期不固定,怎麽突然问这个?”
“没事,就是关心一下,那……你这次睡着,有做梦吗?”
言迹否认:“没有,我平时就很少做梦,发病期间也不会做梦。”
“哦,我还以为你睡一个礼拜,会做很多梦呢,有点好奇,就问问,”初雨转身回房间,“我去睡觉了,哥哥晚安。”
“小鱼晚安。”言迹看着她关上房门,他躺回沙发准备休息。
初雨没有立刻睡觉,她找出记事本和笔,打算记点东西。
遮光窗帘阻挡光线,室内的亮度看不清下笔的位置,她再次有了想开台灯的想法。
她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的,不能接受亮度的话,马上关掉就好了,实在很害怕的话,可以直接躲进被窝里喊言迹来关灯,反正他就在客厅,一墙之隔而已。
他晚上说过,一次没打开,就多尝试几次,肯定能一次做的比一次好。
心里默念这句话,她伸手向开关摸去,狠心按下的那一秒,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亮光微弱,她眯眼睛观察情况,台灯的光线比较暗,暗橙色的光源,亮度只够包围半个书桌,这样就刚好。
她睁开眼睛,翻动记事本纸张,找到上次记录言迹病情症状的那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