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阙在镇中日子,再也没有人掉进湖里丢了金币。但大家并不关心那捣蛋恶魔了,全都围着这位少年祭司转。
有人甚至打听起时阙是否有未婚妻,后者丝毫不觉得被冒犯,眉眼弯弯,笑着回复:“神庭祭司需为主守身。”
小镇数日来气氛欢快,每个人都心情愉悦,只有东占每天都问小孩们这祭司多久走。
因为湖里的确有恶魔。
她就是恶魔。
东占自认是个乖巧恶魔,她既不诱惑人,又不杀害人,对人类的灵魂没有兴趣,就要点小金币,也没必要让个祭司来除魔吧——
东占与时阙也聊过几次,发现这人根本没识破自己,心想神庭派人也挺敷衍的,派了个小菜鸟。
东占试探时阙多久走,结果少年说他很喜欢这里,想申请在这里修习,教堂正好缺人,他可以搬进去。
东占不允许,因为她偷偷住教堂里!这人住了她住哪!
没办法,只有让这位祭司知难而退。神庭有规则,若祭司被恶魔诱惑,在灵魂被抽取成为其奴仆前,需立刻返回神庭。
东占便拾起老本行,企图使这位祭司堕落。
她每天都邀请时阙去野餐,吃的都是小孩们上供的蛋糕。吃腻了就拉着时阙散步,绕着小城镇一走就是一天。
他们还经常去蓝湖,时阙有时会走神,与她说些恶魔领主与神的战斗。
东占不太想听,但少年模样有些脆弱,她为了实现目的,便没有打断。
时阙:“她当时为何要离开?”
东占:“想出去交新男友。”
时阙:“……真的?”
东占:“假的。”
有谣言曾写,恶魔领主与神其实是一对夫妻,但恨意比爱意更先一步爆发,所以才企图杀死对方。
片段来自禁书,被神庭全烧了,也不知时阙怎么会知道。
东占有时还会半夜去找时阙,企图让纯洁的祭司羞涩逃跑,结果刚爬进窗户,少年就坐在床边,安静地注视她——
就像在等待恶魔的到来。
他睡衣是白色丝绸,贴在身上勾勒形体,袖口有蕾丝,领口松散,能看见洁白的皮肤。
夜色浓雾,少年的红瞳透出笑意,望向她时有水波晃动。
东占一只脚在窗外,一只脚在屋里,浑身冷汗。
“……我走错了。”她干巴巴地说,准备的一百条夜间诱惑全部舍弃。
少年眨眼,神圣的祭司服挂在门上,他站起身,碰触东占握着窗沿的手。
“夜晚为不洁之源泉,月光照耀下神难以庇护你,小姐快进来吧。”
少年洁白又冰凉的手指抚摸她的指尖,轻声邀请道。
卡在窗户上的东占只能进屋,跟少年在床边面对面枯坐一晚。
时阙:“小姐可以在床上睡。”
东占:“我不困。”
时阙:“那……你想做其他事吗?”
东占:“我不想。”
果然有点怪怪的。东占抱着脑袋冥思苦想。
数日后,镇长举行庆祝恶魔消失的宴会,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镇长请客的免费饭。
东占提了瓶酒溜走,跑到教堂里喝。
她刚开酒瓶,教堂门被打开,是时阙。
两人对视,少年微笑:“让我躲一下,可以吗?”
东占犹豫片刻,也给他也倒了杯酒,因为这人手都伸过来了。
时阙没有拒绝,而是拿着酒杯望向前方,没喝也没说话。
东占余光瞟他,突然说:“你有测神力吗?那边有水晶,听说神庭的人都能使水晶亮如太阳。”
少年摇头,表示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