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了一天的戏,比工作一天要累得多,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回家抱着江知晓睡觉。
可是偏偏不顺她意,她刚要打开大门,手机铃声响起,看见来电人是纪雾时,她接通了电话,纪雾语气急促道:“江映死了。”
裴渐觉整个人僵在原地,听筒里还传来胡蓉失心般地哭喊,她半晌才回:“我马上到。”
别墅二楼,江知晓坐在落地窗前正搭城堡,直到窗外的人又开车离开,她才缓缓地低头。
裴渐觉刚下电梯就已经能听见胡蓉楼道里回荡号啕大哭的声音,她步伐更加急促。
打开门。
胡蓉见到人来,立马发疯地扑在裴渐觉身上大喊:“你不是说这是全市最好的医院吗?!那我儿子怎麽会死!!”
“你赔我儿子!我儿子明明在那家医院待好好的,是你!是你!把我儿子杀死了!!”
裴渐觉把胡蓉从身上推了下去,拍着衣服,冷哼一声:“没有我,你儿子不会活到现在。”
胡蓉满脸泪痕地摊倒在地上,裴渐觉直接绕过她,看向纪雾。
纪雾:“三十分钟之前,他的生命特征就开始慢慢变弱,本就脑出血严重,挺到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
裴渐觉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她看着病床上的人已经被蒙上白布被推走,胡蓉在车後面拼命追赶,大喊道:“儿子!”
“我的儿子!!”
没了胡蓉,病房里恢复安静,裴渐觉坐在沙发上弓腰,眼神涣散。
她刚才在听到人没了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立马想到江知晓该怎麽办,又会恨她了。
恨她没把江映治好。
她苦涩地仰头,喉咙都是干的但发出来的声音却很镇静平常:“纪雾,有烟吧。”
纪雾看她:“你不是早就戒了。”
裴渐觉只道:“抽挺久了,来一根吧。”
抽一根吧。
窗户都被打开,裴渐觉倚在窗边手上还燃着一支女仕细烟,稠雾顺风而去,也吹起裴渐觉鬓发,金属火机被盖上,纪雾吸了一口手上的烟问道:“你打不打算告诉她?”
裴渐觉在烟雾中摇了摇头:“先不告诉。”
纪雾倒不是很意外这个回答,道:“你知道她早晚有一天会知道。”
“瞒不住的。”
裴渐觉:“可以,只要过了这段时间,过段时间要是她要是不问,我就说把他们送出国了。”
纪雾叹了口气:“先不说她会不会信,即使她信了,她也会恨你。”
裴渐觉低头无奈道:“可是没有办法……”
不然要怎麽做,告诉江知晓这件事情,那江知晓还会这样不反抗地留在她身边吗,她控制不了。
更难的是,她现在也无法把人再关起来了。
瞒不住也要瞒,瞒不下去就硬瞒!
看裴渐觉变成这样,纪雾开口道:“过两天欧洲有一场学术交流会,你去参加或许对江知晓手上的病情有所帮助,正好避一避。”
许久,裴渐觉吐出一口烟:“嗯。”
纪雾:“上次你去欧洲,拿回来的药用了吗?”
裴渐觉早就忘了:“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估计是让庄姨收起来了。”
那天晚上,裴渐觉回家後一句话没说,江知晓想要拿她手机看视频被她狠狠地骂了一顿。
江知晓的情绪也渐渐低落,她也没有安慰些什麽。
按照裴渐觉得授意,江映的葬礼安排得很快,胡蓉也被她叫人严格管控起来,然後在七月末,裴渐觉坐上了去欧洲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