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琼花应着,弯腰在她眉间贴上一朵朱红的花钿。
乾元殿外,焕公公远远瞧见宋落疏过来,立刻眉开眼笑地迎上前,“奴才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快进去吧,两位公主已在里头了。”
宋落疏点点头,提裙迈过门槛,向宋徵行了请安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愿父皇福如海深,寿与天齐。”
“快平身。”宋徵道。
“谢父皇。”
宋落疏直起身,还未站稳,便听见身旁宋灵涓阴阳怪气道:“皇姐来得这样晚,可让妹妹们好等。我们可都想看看,皇姐会送父皇什麽礼物呢。”
宋伶溪怯怯地低着头,没有言语。
宋落疏看向宋徵面前的长案。
案上摆着一只精致的玉雕,和一幅摊开的字。
宋徵笑道:“这玉雕是灵涓送的,这幅字是伶溪写的。朕竟不知伶溪的字何时练得这样好了。”
宋伶溪小声道:“父皇谬赞了。”
宋灵涓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
宋落疏弯了弯唇,笑着上前,把怀里的东西呈给宋徵,“儿臣的字不如二妹妹,还请父皇评一评儿臣的画技。”
宋徵将画轴缓缓展开,铺在长案上,不由皱了眉。
“这不是你从朕这儿要走的那副《百里行春图》吗?怎的又还给朕了?”
“父皇仔细瞧瞧。”宋落疏眨了眨眼。
宋徵凝神细看,直至看到画卷末尾落款处的“落疏”二字,才不可置信地擡起头,惊诧道:“这是……你画的?”
“是。”宋落疏笑道,“儿臣知道父皇舍不得那幅画,所以便临摹了一幅,再送与父皇。虽比不得真品,但也算是儿臣的一片心意。”
宋徵轻抚着画纸,眼中难掩赞叹之色,当即便吩咐焕公公将此画拿去御书房挂起来。
他看向宋落疏,笑着说道:“往後再与那些大臣们议事,朕便拿此画考考他们,看谁能认出这画并非真品。”
宋落疏弯着眼睛道:“父皇喜欢,那儿臣这礼物便没有送错。”
宋灵涓沉默地站在一旁,只觉自己仿佛成了个局外人。
明明她也用心准备了礼物,为何父皇却只字不提?
她忿忿咬紧了唇,却不敢多言。
出了乾元殿,宋落疏大步从宋灵涓身侧走过,自始至终未分给她一个多馀的眼神。
宋灵涓气得跺了跺脚,咽下满肚子的怨气,回春芳阁找丽嫔诉苦去了。
宋伶溪犹豫地望着宋落疏的背影,攥着手指头,到底没敢拦住宋落疏,向她道谢。
皇姐为她挑选的夫婿……
她很喜欢。
而且,那人……似乎也很喜欢她。
*
初夏的日光灼眼。
如流动的火,浇在破旧的木桌上。
桌上的雪髓玉透着一层淡淡的红色,似少女白里透红的肌肤。
晏朝面无表情地用针刺破指尖,让殷红的血流入玉骨之中。
他恨不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将这块玉养成,这样,殿下便不必再受兽毒之扰。
血珠一滴滴落下。
晏朝蹙眉,耐心地等着这阵漫长的疼痛过去。
忽然,窗外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
“阿晏,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