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换药
“这丶这必然是有什麽误会!小女确实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但绝无伤害圣体之意啊!”贺长安冷汗直流,都顾不上询问姜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连忙下跪请罪。
“贺大人不必紧张,起来吧。”萧淮端坐在主位的书案前,指了下旁边的坐席,示意贺长安坐下说。
屋中安静下来,萧淮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手边的书简,只剩贺长安和姜挽无言对视。
贺长安自然焦急,用眼神询问着姜挽发生了什麽事。
他这几天左思右想,总觉得姜挽和姜拂姐妹与恒王殿下的关系过于熟络了点,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陛下曾暗示他姜挽姐妹是刺客,但如果她们姐妹曾经是刺客细作,那麽她们缘何与恒王殿下如此要好呢?
但若不是刺客细作,陛下有什麽理由平白无故的冤枉两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想不通的地方太多,贺长安想过要亲自问问姜挽前因後果,奈何这段日子跟在陛下和皇太子身边巡视州府,抽不出时间来。
屋中燃着熏香,淡淡的薄荷清香从香炉中袅袅飘出,薄荷能让人头脑更加清醒,贺长安揉了揉眉头,直觉他越发糊涂了。
“贺叔,陛下肩上的伤确实是我无意所伤,但这只是意外,陛下允我将功赎罪,所以……”
*
绛春阁外,贺长安和姜挽一同出来,缓步往姜仲盈所住的主院走。
贺长安面色凝重,“小挽啊,你真的要跟着陛下一同南下,护卫身侧?就……就只是护卫这麽简单?”
他知道继女武功高强,护卫陛下安危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一个难办的差事,就是需要多细心罢了,但君心难测,小挽年纪虽然不小,但花容月貌,有足够令男人动心的容颜,更有几分桀骜不驯的清冷性子。
贺长安很难不多想,即使陛下这方面的名声很好,但他又不知道皇帝私下里对後宫女人是什麽态度,万一不在是冲着姜挽这张脸临时起意,那这样放姜挽离去岂不是害了她後半生。
“我知道贺叔的意思,但此行我应是非去不可了。”姜挽望着天上明月,淡淡一笑,“贺叔的担忧我知道,但这也是一个机会啊,一个对贺家将来发展,对您仕途绝佳的助力,您这样担忧,岂非是不相信我?”
贺长安摸着自己特意续起来的胡子,爽朗笑出声,“嗐,话不能这样说,我现任四品知州,一方大员,这官职不小了,贺家虽然没落了,但我觉得我身体康健,少说还能活个二十年,怎麽着我也能再往上走走不是。
就算没有助力又能如何,我朝布衣起势的官员世家不在少数,未尝没有我一个啊!再说陛下後宫没有高位嫔妃,大家都没有女儿做助力,没差呀!我贺长安要是没有靠山就走不上去,那也是命中无份,不必强求。”
“但,我将功赎罪的这个罪,并非是今日伤了陛下的肩膀,真正的罪责,可能远比这个大得多。”
贺长安顿住,深吸口气,”你说吧,贺叔心里有准备,实在不行咱们一家辞官回祖地吧,做个富贵闲人未尝不可。“
姜挽弯唇,缓缓道:“我的亲生父亲姓魏。”
“就是前朝皇族那个魏氏,五年前朝廷围剿前朝馀孽,肃清宫闱细作,我与阿拂就在其列,但好在我们上交了前朝暗桩的名册,这才换来如今的安然日子。”
晚风燥热,夏日的风也是闷闷的热风,风一拂过,初吹起满身的汗。
贺长安直接愣住了,但他为官多年,也是有点心里承受能力的,想到陛下和恒王对姜挽的态度,又略微冷静了点。
“那为何,恒王殿下对你……”
“因为我是他娘,亲娘。”
贺长安风中凌乱,彻底糊涂了。
恒王殿下的亲娘?可是恒王和太子是双生子,还有小公主,不都是已故的姜贵妃所生吗?
哦,对了,贵妃姓姜。
贺长安觉得自己好像是懂了,但又好像没懂,他愣愣地望着天上,脑袋好像成了一天浆糊,被震惊得已经不能思考了。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已故的贵妃姜氏,成了我的女儿?”
“嗯,没错。”
姜挽尬笑,“惊喜吧贺叔。”
贺长安点点头,“是挺惊吓的。”
“……”
“诶,那林怀泽之前在天子脚下做官,听说他还和陛下私交甚好,他是不是早就认出你来了?”贺长安突然想起林怀泽这号人。
“对。”姜挽总觉得好久没见到林怀泽了,随口问道:“好些时日没见到林大人,是公务太过繁忙吗?”
“他调走了,去青州了,青州比嘉州高上一级,算是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