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可以容忍容忍。
欢儿和玉宁一起住在青云轩的厢房中,为了方便照顾小公主,玉宁就干脆陪着小公主一起住下了,之前小公主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寻父皇,粘着亲爹一起用早膳,但现在陛下忙起来了,眼睛里就不全是小公主了,有姜娘娘在,掌上明珠都得往後靠靠。
“阿娘痛不痛?”欢儿攀在姜挽的胳膊上,黏糊糊地去搂着阿娘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问:“哥哥说阿娘病了,不能陪欢儿玩了,阿娘现在有没有好一点呀?”
“好了,阿娘好好的了。”
被女儿关心一下姜挽立马就舒心了,心里被欢儿添得满满的,但因身上还没有大好,便没有让欢儿太过亲近,说了两句话就出去了。
三个孩子都陪在身边就是满足得很,姜挽去看完女儿又去看鸿儿,跟鸿儿说了半天话才算完。
清儿性格开朗但不细心,鸿儿话少,但却细心至极,也是最像萧淮的孩子,在这个孩子身上,姜挽能清晰看见萧淮和她的血脉交织在一起,而且懂事的孩子最让父母心疼。
萧予鸿寡言,但与阿娘在一起却难得话多起来,聪明人说话总是轻松的,母子俩交流没有什麽障碍,但没过多久萧淮就派人来唤姜挽和萧予鸿过去了,说是要出去逛巡视州府,让姜挽和太子一起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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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定昌侯府终于大办起洗尘宴,圣驾远道而来,当然要整个苏州都知道圣驾在侯府里暂住的消息,以此擡擡定昌侯府的门面。
而且,定昌侯府几房中都有待嫁的女儿,眼看着天子就在府里,几房长辈们心中都有些成算,暗暗惦记上後宫中那些空置的高位,飞上枝头的机会送到跟前,岂能不把握住这个机会,无论成与不成都要试试。
更何况天子表弟江恒之还是定昌侯的亲外孙,有这层关系在,怎麽说定昌侯府在天子跟前也有些薄面。
夜里,府中宴席如火如荼地开宴,里里外外热闹非凡,排场华丽盛大。
天子带着太子和恒王去参宴,而姜挽则是带着欢儿在青云轩里歇着,欢儿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尽管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但在亲娘面前,欢儿还是撒娇着不想去,说让阿娘陪她在院子里待着。
姜挽自然无法拒绝女儿的小小请求,纵使萧淮说皇家公主应当大气端庄些,平常多带出去锻炼一下胆量,但姜挽对女儿没什麽期盼,只要欢儿开心自在就好。
谁说皇家公主就一定得端庄大气,如果欢儿就是这个呆萌的性子,那姜挽也不强求。
母女俩就在主屋里窝着,玉宁陪在旁边,正在裁剪布料给姜挽做里面穿的小衣。姜挽不缺这些,但玉宁还是执着地给姜挽做,不愿把小衣这种贴身衣物交给下面的小宫女去做。
“玉宁,我出去一趟,去看看陛下那边。”
中途,外面响起清脆的鸟叫声,姜挽眉心一拧,不动声色地出去了。
这声音是她和阿拂之间约定的暗号,虽然在青云轩听见有些突然,但姜挽不敢大意,立马出来查看。
夜空微凉,姜挽擡头望去,果然在房梁上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青云轩内有侍卫巡逻,姜挽只能往外面走,真的往宴席方向去,走到半路的假山凉亭时,她才停下步子,对手後面招了招手。
一个呼吸後,身穿夜行衣的姜拂出现在假山边,她急忙拉着姜挽的胳膊往假山里走,边走边问:“阿姊可是遇到什麽事了,怎麽这麽急着叫我过来?”
“我叫你过来。”姜挽脚步顿住,神情严肃地拉住妹妹的手腕,“我没有叫你,这是怎麽回事?谁叫你过来的?“
姜拂愣了一下,眼中迷茫了一瞬,“这……不是阿姊传信过来,说有急事吗?信上面还有魏庄的暗号,我看信上说你有危险,立马就连夜赶过来了啊!”
“魏庄都没了,我就算叫你过来也不会用魏庄的暗号!”
姜挽沉下脸,为妹妹的粗心生气,这明显就是有人设局,故意将阿拂引过来的,按理说这应该不难分辨,但偏偏阿拂是个粗心的人,担忧之下,还真的就信了。
“走,现在就走。”姜挽揉揉眉头,无奈道:“你之前捅江恒之那一刀,恐怕他还记着这个仇呢,见到我之後就查出你在嘉州,准备要报复你呢。”
姜拂黑脸,骂骂咧咧半晌。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这人也太小气了点,虽然捅他一刀确实比较过分,但那一刀也不是很严重啊!
“阿姊和……你们怎麽样?”姜拂试探着问。
“还行,算是和好了吧。”
“那我走什麽,有阿姊给我撑腰,我怕他做什麽!”
姜拂拒绝回去,嘉州没有阿姊,简直一点意思没有,她早就起了追阿姊过来的想法了,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她才不回去呢。
与其想着应对江恒之的报复,她不如去讨好一下做太子的外甥,找个人撑腰先。
姜挽确实想妹妹了,姜拂这麽一说,她就迟疑了,加上姜拂再三保证不惹事,她就同意姜拂暂时留在这里。
“我去宴席上看看,顺便跟萧淮说一声,你快回刚刚的院子去,去找玉宁,先把这身衣服给我换了,没事穿什麽夜行衣,咱们现在又不是刺客。”
姜拂痛快点头,“好,阿姊你去吧,我绝对不乱跑,现在就去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