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下人们什麽也不敢说,萧予鸿也不再问,安安静静带着弟妹用膳,然後抱着欢儿出去散步。
欢儿不喜欢闷在屋子里,总想着出去玩。
正巧出门遇上姜拂,欢儿眼睛一亮,连忙松开哥哥的手,跑过去拉住姜拂的手,乖乖地喊了声“阿娘”。
小孩子分不清双生姐妹很正常,毕竟姜拂今日穿了浅色衣衫,看起来气势看起来温和许多。
“欢儿叫错了哦,你再看看我是谁?”姜拂抱着外甥女,对不远处的两个外甥招招手,得知他们想在散步,干脆提议带着他们去贺家铺子里逛逛。
“父皇好像不让哥随意出门的。”
萧淮对长子的管教要比下面两个严格许多,每次出门都要事先报备的,要带上许多侍卫和暗卫才可以出去,这是萧予鸿身为皇太子的待遇和责任。
“那就把侍卫带上,再说这整个贺府最好用的暗卫不就在这麽。”
没错,姜拂说的就是她自己。
靠着高超的身手和厚脸皮,这位小姨成功将三个外甥带出了门,嘉州的繁华和京都是完全不同的,萧予鸿到这里之後还没有好好看过风土人情,没有真正尝尝街边巷尾的小食。
绛春阁里只剩萧淮一个主子,他独坐屋中,翻看京都那边送过来的信件和请示折子。
须臾,外面的侍卫来报,是几位小殿下都跟着贺家二小姐出门了,问是否要阻拦。
萧淮没管,只让他们派些人跟在後面保护。这几个小孩出门正好,免得他坐在屋里闷着。
其实他早起了,没出门只是因为半边脸有些红,不想出去让孩子们看见而已。
昨夜他欲给姜挽上药,可惜她说身上无伤,拒绝了,两人静默半晌,他叫了水抱她去洗漱,後来本欲留她在同寝,但身上酒劲未散,房事半途而断,都不怎麽愉快,姜挽穿了衣裳说要回去,他也就随她去了。
折腾一晚上,都冷静一下也好。
眼见日头渐渐走到正上方,午间日头炎热,蝉鸣不断。
外面有下人敲门,询问陛下是否用膳。
萧淮没心思用膳,让外面的人不必再问。
但刚吩咐没一会,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说了不必传膳,还敲什麽。”萧淮的声音有些沉。
门外人静了会,没有立刻回话,这片刻的沉默让萧淮擡头看了眼。
婀娜纤细的身影隐约印在门上,萧淮放下笔,起身拉开房门。
日光撒在她半边脸上,好似一片金光镀层,蒲扇般的睫毛上都闪着稀碎金光。
姜挽擡头与他对视,扫过他微红的脸和脖子上的划痕,有点不自然地开口,“今日是我阿娘酒楼查账的日子,我需得去酒楼看眼账,陛下若没用膳,不如一起去酒楼尝尝嘉州当地最有名的菜品,有些菜的味道比较冲,都是洗尘宴上没有的。”
萧淮轻咳,转头看了眼书案边的信件和折子。
“陛下若是没空,那姜挽告退。”
“等等。”
萧淮面上迟疑,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和脖子,凝重道:“朕总不能这样出去,让外人看了岂不是有损皇家威严。”
“这是自然。”姜挽手里拎着个布袋子,闻言擡了擡手,抿唇暗笑,“这是易容装扮的东西,只需一会功夫就能隐去身上伤痕。”
两人进门,萧淮对此没什麽意见,盯着姜挽在桌子上摆得一堆小瓶瓶罐罐,胭脂水粉那些东西,他面色平静地坐在圆凳上,看她拿着小刷子走过来,在他脖子上涂涂画画。
须臾,萧淮拿着带柄的菱花镜仔细查看,确认脸上真的看不出什麽了,才暗暗松口气,吩咐侍卫去准备马车,出门去酒楼。
今日的长街上格外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姜仲盈开的酒楼里更是人满为患,人声鼎沸。
姜挽带着萧淮去了二层上房,吩咐掌柜做了几样嘉州菜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