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王重华还是没忍住:“你是真没见到吗?”
“我也说认真的。”
黎晚晚笑眯眯的说:“我不懂老师你指的谁?”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王重华却读不出她真实的内心,大概是她的睫毛很长又密,像是给眼睛安上了遮光性能百分百的窗帘。
“算了。”
王重华不好多说,索性作罢:“你进去吧。”
“好嘞。”
黎晚晚笑的没心没肺,大摇大摆的进了教室,然後软乎乎的栽进温禾的怀里。
同学们跟她关系都不错,大家都在起哄,祝贺她从王重华的手里死里逃生。
尚轻舟则嫌弃要命:“你别把一身雨水弄在人温禾身上。”
黎晚晚对他张开怀抱:“那我弄你身上。”
尚轻舟没心软,一巴掌拍掉她的手膀子:“给爷死。”
*
北冥的送考车是十分钟之後到的。
尚轻舟有些晕车,黎晚晚和温禾为了陪他坐在了巴士的第二排,尚轻舟就坐她们後面,第一排是王重华的宝座,没人敢和他抢。
他老样子抱着保温杯上了车,但手上还多了两样东西。
黎晚晚还在和温禾讲笑话,正乐不思蜀时,她被飞来的毛巾盖了一脸,还没来得及揭开,手里被塞进来一个纸杯,杯身温乎乎的。
“好好擦擦!”
王重华的声音传来,“擦完再把感冒药喝了!!!”
黎晚晚懵了几秒,补了个敬礼:“Yessir!”
北渊和北冥之间有十几公里,公车的速度不快,黎晚晚喝了药,又连续考了三天试,此时靠着温禾的肩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现实,眼前幻化出雨中的一幕幕,黑色的双人伞靠着车座的扶手,她听见嘈杂的讨论声中不停窜出来的人名熟悉在她敏感的耳膜上反复插着钉子。
“你说真的假的,谢祈宴?你不会看错吧,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上都那上大学吗?怎麽会出现在北渊啊。”
“对啊,所以我也不太确定,只不过,颜值那麽强悍的,放眼整个高中三年,就数我刚入高中时,碰见当时都已经高三的谢祈宴了。”
“确实啊,比起咱们年级只会学习的正颜系体制内帅哥周拾瑜,谢祈宴那一张BKing脸完胜他不说,性格和为人处世都相当乖张耀眼,少年感强烈到让人不是心动就是心梗。”
“谢祈宴当年可风光了,打架逃学什麽没干过,可人家学习还是名列前茅,最後还考上国内一等一的上都恒嘉国际大学,我到现在还羡慕得要死!”
七嘴八舌的说什麽都有,无非就是把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非人类往天上夸,黎晚晚听的浑身长虱子般难受,眉头忍不住轻蹙。
然而很快,又有人发现了新大陆。
“这麽形容,你们没觉得熟悉吗?”
“确实,怎麽跟某人挺像的?”
“谁啊?”
“咳咳,这是能说的嘛,大家散了吧。”
“怎麽就不能说了,他俩有仇恨吗?”
“咳咳,你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啊,不是有高年级传过谢祈宴当年招惹过她吗?估计也是惹毛了,谢祈宴一走,只剩下她一个人抓毛了,可谓影响深远。”
“真的假的啊?空穴来风的事儿口说无凭,不太好吧。”
“真要是不存在,谁传他们两个啊,就咱们北冥那校规,同年级私联都要吃好几大板子,有心思跨年级闹事儿啊。”
“行了,别把咱们班班宝吵醒了。”
“所以,到底像谁啊!谁来告诉我!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毕业啊!”
“咳咳!”
“咳咳!”
一车人都似乎患上了咳疾,黎晚晚听了一耳朵,心说是有懂事人的,但真的不多,总有人是不知死活的。
“还能像谁啊?!这不明摆着的嘛?”
有人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口吻:“要说谁像谢祈宴?黎晚晚,你都没有自知之明吗?”
“……”
黎晚晚:???????
哇!!!别太荒谬!!!
谢邀:)
一直没吭声的黎晚晚实在忍不了了,垂死病中惊坐起,“你们胡说八道什麽啊,我黎晚晚只为自己代言,才不像任何人,更别用谢祈宴那厮来侮辱我!!!谁说的,站出来,我保证等会儿动手时会温柔得不止一点点。”
她活动着双手的指骨,脆响连连,威胁意味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