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谢祈宴起身整理衣衫,又看向谢鸣泽:“我妈的东西给我,我立刻走。”女人的香水味弥散开来,刺激得他呼吸不过来。
“吃完就给你,你先坐。”
服务员将一道道菜置办上桌,谢鸣泽同他开始讲条件,谢祈宴瞧见眼前的狗男女只觉得晦气,哪来的胃口。
“我说了,你要的东西,吃完饭就给你。”
谢祈宴咬着牙,无动于衷。
谢鸣泽又强调了一遍。
“坐。”
谢祈宴只得坐下。
“吃。”
谢祈宴只得拿起筷子。
女人娇软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我跟你说,现在的人一点都不讲素质还没礼貌,我刚上来的时候,一个小女生横冲直撞的在走廊里乱窜,把我撞到不说,看都不看我一眼,随随便便的扔下个道歉就又跑了,貌似真是个惹祸精,後面还有人追出来了,真不知道这家酒店保安干什麽的,怎麽什麽乱七八糟的人都能放进来,瞧给我撞得,可疼……”
手机在桌面上震了两下。
谢祈宴正烦附近有鸟乱叫,他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带着脾气的一声:“喂。”
“谢祈宴,不好了,我妹她……”
谢鸣泽的注意力落在了谢祈宴的身上,也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麽,他的所有分寸骤乱,神色皆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那种表情很少见,那是除了何玉之外,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带给他的情绪波动。
女人黏糊糊的凑近:“鸣泽,你怎麽听我说话都不专心啊,你到底心不心疼我啊,你看我这个伤,可严……”
椅子磨着地面退开,发出不小的动静。
谢鸣泽扶着眼镜,看着圆桌对面的少年人扔下了筷子站起身:“我说过的吧,你要的东西,吃完饭才能给你,自然,你要吃完这顿饭,我才能给你想要的,你憋屈了一晚上,剩个十分钟都忍不住了吗?阿宴,你去哪!回来!阿宴!你给我回来!!!谢祈宴!!!”
*
黎晚晚从酒店出来後,找了最近的一家网吧开了台机子,那家在技校附近,还挺出名的黑网吧,是不是未成年根本不会问,多交5块钱就行,尚轻舟之前还拉着她和温禾来这开过黑。
晚上八点多的网吧说不上是最热闹的阶段,但绝对不至于冷清,在一片乌烟瘴气里,黎晚晚顶着难闻的烟味坐到了左区最角落的位置上。
右手边一排男高正激情组团骂街。
黎晚晚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在浏览器里火速的输入了志愿填报的网址。
输入准考证号和密码前,她起码做好了许建国篡改志愿的准备,而仅仅也只是做好了这一项的准备。
鼠标移动到了登录位置。
确定。
密码错误,登录失败。
确定。
密码错误,登录失败。
确定。
密码错误,登录失败。
黎晚晚死死盯着页面反复跳出来横条,红色的错误标识在显示屏上照样刺得人眼睛难受,它警告的不仅仅是进入网站的权限受限,还有她即将告罄的人生馀额。
黎晚晚松开鼠标,收回手臂,放弃了挣扎,在座位上蜷缩了一会儿。
右手边的四位男高中生打赢了一场比赛,正欢欣鼓舞的尖叫呐喊,有人主动请客,剩下的人簇拥着他往前台那走,从她身後经过时,连着撞了座椅五六次。座椅的质量不太好,骨撑报复性的撞着她的脊椎多次多重,真折断她的腰板,她会在瞬间变小变扁。
手机在兜里一直震动,黎晚晚没心思看,它的电量本就不多,很快在持续不断地来电骚扰下耗尽电量,关机歇业了,震动自然就消失了。
也不知多久,离开的男高们满载而归,情绪高涨的他们在回归後被食物的欲望带动起来的情绪更胜从前,连撞着椅子的动静都越发大了。
黎晚晚真觉得自己的胸椎快断了,但她什麽也没说,什麽表情也没有。
男高们笼在她身边那人的座位旁边吃边讨论期末考试的事情,骂完老师又说起校园八卦,看起来校园生活丰富,他们的情绪表情也都很丰富。
就连小小的摩擦开始都很莫名其妙,其中有个矮个子男生在同伴的推搡下後仰倒过来时,黎晚晚整个人都被他的後背压在了座椅的另一侧,骨骼和骨骼碰撞,大身板和小身板的差异。
黎晚晚没吭一声。
快喘不过气来时,小男生才晃悠悠的站起身,主动跟她道歉。
她摇摇头,说了一声:“没关系。”
网吧只有厕所有镜子,黎晚晚揣测不出如今的表情,她还没从酒店的冲击力缓过来,五官的表情和情绪的感应都还是麻木的,下意识觉得自己还像过去那样,真的不计较时永远都在风轻云淡的笑着。
男生低头看着她,很快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旁边的同伴们意识到不对劲也围了过来。
“卧槽,姐?妹?我嘞个痘,那什麽,同学,你别哭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我我…是不是给你压骨折了?我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