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晚安静的听完了谢祈宴的回答,思来想去没什麽别的想知道,便点点头,问了最後一个问题:“那你岂不是很累,现在你是要去睡觉,还是给我庆祝生日?”
胶布被撕开,却没急着打开。
谢祈宴的脖颈僵了一瞬,对她的邀请,骤然擡起头後投射过来的目光里写满了惊讶:“你不是过完了吗?”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此刻接近凌晨四点,早就离零点十万八千里了,迟到一秒的生日祝贺尚缺乏情谊,迟到了四个小时的庆生虽说不是没有意义,只是放在他身上,用在他俩的情况上,就很难说了。
“你不要?”
黎晚晚撑着地要起身就走:“那我回去睡觉了。”
谢祈宴没拦她,只是在她站起身後,应时说句:“生日快乐,晚晚,但…对不起。”
这回轮到黎晚晚怔住,一秒後,她呼出一口气,微微蹙眉,道:“对不起是什麽鬼?”
“我就是想认错。”
谢祈宴擦着头发的动作变慢,後来将毛巾搭在了肩膀上。
他站起身,和黎晚晚面对面站着,额前的头发还没干,零乱的罩在眉毛边缘,他的眉毛,眼尾,嘴角在此刻统统耷拉了下来,一整个脸都毫无生气,尽显落寞和难过:
“我好像得意忘形了。”他说的,委屈巴巴的。
黎晚晚眨眨眼,看着他,语气里透着的耐心很足,也根本没有生气的意思:“什麽?”
谢祈宴正视着自己的错误,一字一句道:“我以前总想着你的18岁生日我一定要参与其中,为了你的十八岁开幕式明明做了很多准备的,回来之後,明明尽全力的每天都围在你身边,可还是出了意外,我到最後,连一块生日蛋糕都没能及时的带给你。对不起,晚晚,对不起,对不起……”
越说,他的头越来越低,低垂了下去,从一开始虔诚的目光接触,到後面狼狈的近乎全力的躲避着她的目光,语气愈加沉闷,甚至有几分不实的哽咽:
“对不起,晚晚,我知道在你生日这天需要重复的是生日快乐,而不是反复说对不起,同样,我也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的不是理由和解释,但我没办法释怀自己的错过,你的生日会,我不该迟到的,我明明有过一次千前科的,也答应你了,承诺你了,可我还是迟到了,本质上跟食言没什麽两样,所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谢祈宴用手臂捂了几下眼睛,头发零乱的更加零乱,放下的手臂上有一穿碰擦的水痕,眼眶外蔓延出断断续续的红痕。
瞧着他的反应,黎晚晚瓷在原地,
脑壳在剧烈的风暴中,弹出几个字。
谢祈宴哭了……
谢祈宴哭了?
谢祈宴哭了!
这还是第一次,谢祈宴在她的面前哭了起来。
一个187的大高个帅哥在她面前哭了起来,是真的不在乎面子了啊!
不是说“大珠小珠落玉盘,男儿有泪不轻弹”吗?这都多少弹了。
“谢祈宴你哭了?”
黎晚晚被他的动静搞得云里雾里,试问一米八七的大男生哭了,要怎麽安慰?亲亲抱抱举高高吗:“不至于吧,怎麽就哭了?我以前那麽说你,你都不哭,现在又是做什麽?”
谢祈宴又闷了眼睛,停顿了一会儿,吸吸鼻子。
“那不一样。”
谢祈宴哽着嗓子:“以前是我犯贱,现在是我真的没做好,我明明知道两年前那天对你打击又多大,我们也是因为两年的那次隔阂到了现在,起却还偏偏在今天那麽重要的日子犯了相同的错误。”
谢祈宴没法释怀的:“我知道你没原谅我,我也没办法原谅自己,现在的我连继续实行计划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哭起来虽然没有到嚎啕的地步,帅哥哭起来也还是帅哥,但眼泪可没少流,跟泪腺松弛了似的,开了就很关上,泪水一串一串的,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坠在衣领上,掉在地上。
黎晚晚瞧着他,若有所思了几秒,她没有嬉皮笑脸,却也没有过于严肃,她看上去心情好极了,只是旁人不易看穿她的心思。
她转了转眼:“那你说说看,两年前你错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