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後,宋眉面带潮红,衣衫不整地坐在秦宅正厅的一张桌案上,她面前立着胸膛还在起伏的秦四爷,此时已云收雨歇。
秦四爷伸手抚开宋眉额间散落的碎发。
宋眉却是一脸娇羞地扭开了头。
“看你这样子,怎麽,文正还是不行?”秦四爷看着面前柔弱的女人,揶揄道。
宋眉佯装嗔怒:
“四叔真是,知道还说。那年他随圣上去西郊围猎,摔下马背被马蹄踏到下身之後,调理了那麽长的时间,也就那样。”
“那你不来找四叔,忍得了?”秦四爷挑起宋眉的下巴,凑了上去。
宋眉别开脸,握拳轻轻捶了一下还抵着她的秦四爷。
“四叔当我是什麽人?当初若不是文正急着要儿子,他自己又……我怎会出此下策。”
秦四爷压着笑:
“是眉儿急着要给我生儿子吧。”
宋眉没搭腔,当初和文正怀上秦念是意外,哪知生下来只是个女儿。宋眉知道文正同沈时英间有一个矛盾就是沈时英的头胎是女儿,而文正急于要传宗接代,他需要儿子。
而碰巧在生下秦念那一年,文正同圣上去西郊围猎,摔下了马,受了伤,之後……
秦四爷突然出声,打断了宋眉的回忆。
“眉儿你听我说,这几日,我是想清楚了,若闻氏商行背後真是左相,我们同他们硬对硬,没有胜算。”
“前些时日,我偶然听见文正说漏了一句,上头令稳粮价。”
“就这一句,你应该也能明白是什麽意思,今年可能是灾年。”
“现在就有一个暴利的机会在我们面前,我们可以提前去江南收粮,之後再高价卖出。”
宋眉听到秦四爷的提议,却是被吓到了。
“你疯啦,上头说稳粮价,就是不让囤积居奇,这麽做……”
秦四爷对这个想法很是坚持,但他其实不知道,此刻他只是因这几日在赌坊赢钱,膨胀地有些没有自知之明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如今上京城的生意难做,你想想我们的洺儿。”
宋眉这些时日也突然不习惯手头紧的日子,从前大手大脚惯了,打赏下人也大方,如今倒是得处处算计着来。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紧巴巴的日子实在是难过。
宋眉喃喃道:
“是啊,念念的嫁妆也在里头。”
宋眉突然擡头望向秦四爷:
“但如今我们哪儿来钱去收粮?”
“你不会要卖了我们的铺子庄子……”
秦四爷安抚着打断了宋眉的担心:
“我们可以先把铺子抵押给钱庄,等卖了粮之後,还了从钱庄借的钱,铺子一样能回来。”
“钱庄能信得过?”宋眉仍有些犹疑。
秦四爷似是信心十足,“不会有问题,馀庆丰在全大夏的信誉都很好,上京城有好多官员都在里头放钱。”
宋眉知道,如今也没别的办法,秦相府家底不丰,念念正在议亲,需要嫁妆,而洺儿将来也是要娶一门高门大族的正妻的,聘礼也不能寒酸。
“行,就这麽办吧。”
这二人还不知他们即将面对的会是怎样的局面……
------
二皇子封羡,长乐公主封云朝,静仪公主封玉瑶,内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安世凤,带着圣上的旨意,前去上京城西的大觉寺,请皇後回宫主持後宫事宜。
安大学士的嫡长女安颜夕,作为长乐公主封云朝的伴读也是好友,也跟随迎接皇後的仪仗同去。
因前日才有围场行刺一案,随行的保护的禁军数量也是不少。
大觉寺,作为皇家寺庙,位于上京城西玉泉山顶。
仪仗在大觉寺门口就被拦下了,皇後却避不见客。
一行人在寺门外枯等,好在秋高气爽,正适合登高,也不算太过折腾人。
僵持了两个时辰之久,寺门再开,一个小沙弥出来。
“皇後娘娘让长乐公主入寺。”
闻言,衆人皆松了一口气。
陛下是下了死命令的,定要将皇後迎回宫,只要皇後不是铁板一块,毫不动容就有希望。
大学士安世凤微微躬身,将手中的圣旨,双手呈上,递交给长乐公主封云朝。
“请长乐公主务必要劝服皇後娘娘回宫主持後宫事宜。”
封云朝接过圣旨,她有些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