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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你人籍(第2页)

因为我的缘故,葬礼草草收尾,但是老理事这麽喜欢我,也不会生我气的。老理事知道了反而会自责吧,因为我,醒来之後非常难受,整天沉浸于深海一般的恐惧之中,好像掉进平行世界,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我是人啊,怎麽会是一个虫子?

人类讨厌虫子,这不是一句空话。

诊断结果是恐虫症,没什麽有效治疗手段。怎麽认同我的飞蛾身份呢,只能说好歹还是鳞翅目吧,我对蝴蝶和飞蛾的容忍度还是要高那麽一些的。但我也不是少数分子普遍美丽蝴蝶,而是占鳞翅目百分之九十的大类飞蛾。想了好久,抱了一个盒子进来,打开,铺满柔软的绿色桑叶,好多条细细的小黑蚕。

建议我养蚕以构建对整个种群的身份认同。

我觉得这整个事情都透露着诡异。我们当年抢救物种,基本上只救出来各种植物,但你这个原模原样的蚕,变异的虫子把蚕从人类温室拯救出来,再豢养了两万年是吧。果然蚕能吐丝,大家都喜欢。但我作为蛾类後人,後代,祖上还混了蚕蛾的血。蛾子养蚕,诡异加倍。

但我对蚕确实有一种诡异的滤镜,春蚕到死丝方尽,初始好感是有的。虽然还是觉得虫子恶心,特别是这种软体的,白白胖胖的,有很多脚的,我怀着小人类上科学课的崇高精神,开始养蚕了。

好丑啊,真的好丑啊。我一边嫌弃一边给它们换叶子,倒屎,看它们沙沙沙一天只知道吃,看它们吐丝蜕皮,从一龄蚁蚕逐渐长大,二龄三龄四五龄,从毛毛小黑线长成分节的又白又胖大虫子,薄薄一层皮,皮下全是水,把头翘起来,尾端最後一次排泄废物。我还是觉得超恶心,然而出于某种恶心的心理,我伸手摸了它们一下。

就,突然就习惯了。唉,毕竟换了这麽多天屎,而且它们要结茧了。一个个纺锤状的小白茧。

我开始期待它们的破茧。人类有个成语叫破茧成蝶,其实只有蛾子才结茧,蝴蝶是化蛹而出。如果你要缫丝,现在就可以把它们拿出来了。等了十五天,第一个茧开始动,还滚到了旁边的邻居上面,那个邻居也开始动,从茧里面往外一点一点咬。破茧以後的丝不能用,因为全是断的。终于出来了,看起来是湿的,毛全部都黏起来,和人类的婴儿一样丑。等了一会儿,干了,卷曲的双翅慢慢伸展。我伸出食指,它只有摇摇晃晃爬上来,我老是觉得它会摔倒。但它六只脚,其实挺稳的。

我把它举起来,我们对视。

忽略体节的触感,说实话软乎乎的,只要我不去想它的形态;举起来也看不到对吧。

我:突然可爱是怎麽回事。黑黑的眼睛圆圆的脑袋毛毛的角角白白的毛毛。好小一只,只有指头大。巴在我手上,害怕掉下去。

我挠一下它的羽状触。它立刻用前肢梳头。再挠一下。再梳。再挠,再梳。你不要再挠啦!

我:好可爱!我爱蛾子!

我被可爱攻击了,不逗它,把它放回纸盒。有更多蛾子也出来了,我发现我手上这只是雄蛾,体型较小,雌蛾要大很多,腹部膨大,里面装满了卵籽。雌蛾趴着,一动不动,雄蛾振动翅膀,飞不起来,就是助爬,尾端对到一起,咬住,开始□□。

然後呢,你也知道,蚕蛾□□完就死了。我睁大眼睛,恐慌地看着我亲手养大的雌蛾伸出尾部産卵管,在纸上一伸一点,一点一爬,缓慢而艰难地爬动,尾後是一大滩黄绿色的卵,新的蚁蚕将在不久後破卵而出。

我的所有雌蛾,我的所有雄蛾,都死了,在□□以後。

五十五天的昼夜苦工,除了吃就是拉,把自己硬生生撑到出生时的一万倍,再吐出不间断的千米长丝结茧,自然界最坚韧的纤维,任何捕食者都不能咬断,只能由自己于十五天後冲破。而这所有努力,仅仅是为了□□,为了传递基因。

我吐了。

自此,我的恐虫症好了,代价是性无能。我觉得这没什麽不好,难道我还要为科理会的虫子们提供基因?让痛苦代代相传?

至于那些卵,我收集了起来,养了第二次,但是没等它们破茧,我就把它们煮了,把丝抽出来,待在房间里缠了好几天的扇子,後来全送给珐琅了。我再也没养过蚕。

後来我回想这段经历,其实两万年後我族雌性一次仍然拥有很多个卵,但还是只有一个号。

因为剖腹取卵後,繁育中心只会挑选最强壮的一个进行培养。剩下的呢,其实你饮下的第一口蜜液就是比你羸弱的同胞。果然吃啥补啥,还是同胞十全大补。当然肯定不止同胞,还有其它成分。

“最强壮”的标准是什麽?都市传说是让这批卵在计算机中模拟发育,互相竞争,谁活到最後,谁就最强壮。我族雄性出生率雪上加霜重要成因之一,一万年前点掉完全变态之後那是一点竞争力也没有。

我拒绝承认这个传说的真实性。雄性这麽弱,当然竞争不过雌性;但还是有雄性出生。那麽这些雄性是怎麽出生的呢,在计算机里诱惑并杀掉同胞?什麽伦理惨剧。我打个补丁,应该是雌雄分拣,各自竞争。但这样雌雄比例应该是非常接近的,雄性虽然体弱多病,医学这麽发达,一脚踏进坟墓都能给你捞回来。

以上说法都没有获得官方承认。繁部意思是我们天生基因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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