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丰看不起她。
这就是现实。
每个出去闯荡拼搏的人,都有一段时光,痛苦的,寂寂无名的,社会底层的,不被人看好的。。。。。。她在一开始,确实被两个男人高高在上的调侃过,温诚是,陈丰更是,他们以高姿态去评价她,以为能够轻易拿捏她。
可後来他们後悔,宋槐却有能力筑起铜墙铁壁,让他们撞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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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左右,宋槐口述介绍完创业项目,陈丰起身和她一起往出走,“年後我会让吴念负责跟进,你们把地点确定了,还有你那个朋友,他可以退出了。”
?宋槐看向陈丰,“为什麽。”
“我不需要。”
两人站在原地,谁也没按电梯,陈丰对着门说,“创业计划全部都是你告诉我的,除了说好话我没看出他的优点,说好话在我这不算优点。”
“可上次他”
陈丰极其不耐烦看了她一眼,“电梯。”
宋槐赶紧擡手按键,门开了跟在陈丰身後走进去,“上次我朋友也要去,但您不让。”
不让就真不来了?陈丰冷笑一声,该机灵的时候比谁都老实,机会全靠自己争取,如果他肯厚着脸皮介绍,想必投资项目会落实的更快,他不需要木讷且油嘴滑舌的人。
电梯很快从三层降到大厅,陈丰站在吊灯下,故意转移话题,“吃饭了麽。”
“没,不过今天晚上我朋友来了,我陪他们去饭店,陈总早点回家。”宋槐点头笑笑,略显尴尬指向门口那辆车。
“你不会以为我想和你吃饭吧。”
“什麽?”
陈丰今天饶有兴致,好像今晚就要把宋槐调侃完,鞋底像粘了胶一动不动,“我随口一问,不用紧张,我对任何加班的员工都给予关怀,上至各部门经理,下至保洁阿姨保安大爷。”
“谢谢陈总。”
“不客气。”
陈丰走出旋转门,真就和保安大爷打招呼。
望着陈丰逐渐远去,宋槐有点恍惚的站在大门前,还挺错乱。
像他这种鼻孔看人的老板,也能和保安大爷打成一片,而且看起来认识很长时间,一时半会儿装不出来。
从大厅走到大厦前的全过程,温诚都目睹了,陈丰全黑西服,手插进口袋还能看见腕表,表面英朗的眉眼却透出他很讨厌的气质,尤其是看宋槐那眼神。
说不清,很别扭。
如果陈丰再和宋槐多说半句,他就要撞上去了,开足马力把他们隔开。
温诚握着方向盘那双手不自觉用力,眼睁睁看着陈丰走後,宋槐还在原地看他背影。
真要命,人都走了有什麽好看的?她以前也这麽送人?
这个场景在除夕夜拓进温城心里,回忆起来反复滚撵。
导致他心中有刺,鲠在里面好他妈挫败,年夜饭德顺楼叫了不少菜,他都兴致乏乏,看着崔宣孟衫强颜欢笑,和宋槐也没过多交流,顶多她问有什麽忌口,温诚则摇摇头,他想起来就恨不得和她吵一架,哪来的胃口,菜摆面前只夹一筷子。小孩儿还火上浇油,笑话他,“哥哥你吃饭好慢,大人有什麽不开心的事情。”
当然了,大人不开心的事才多,温诚扫了眼宋槐,听她说:“哥哥过年回不了家,想家了。”
“那你好可怜。”
终于有个包青天觉得他可怜了。
除夕夜吃完饭,温诚送她们回宿舍,躺在酒店床上问她,“对陈丰那麽温柔,到我这就不行了?”
文字不够,又发了条语音,“区别对待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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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诚难得质问她,可惜宋槐没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翻开微信是半天後,大年初一晚上八点,孟衫请宋槐喝酒,扬言不醉不归,实际上宋槐才是主力军,孟衫孕初期顶多一瓶果啤。
512满床的啤酒瓶,喝完的,没开的,还有各种零食当下酒菜。孟衫高兴,情绪大起大落,原因主要是看清爱情,看透可笑的真心,并且勇敢逃离那个生活圈,开啓独属自己的人生。中国人过春节讲究团圆,尤其初一,新的开始,家人围坐吃饺子,可她们没家,所谓团聚就是在陌生城市,和朋友坐一起,高兴,又带点凄凉无奈。
“三十多岁怎麽了?三十多才叫女人的起点!是我最有魅力的时候!”孟衫昂首挺胸。
说这句话时,孟衫已经微醺,但好像才露出她真实一面,潇洒,豁达,活泼,乐观,被生活和爱情割痛的伤痕,在酒後被抹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