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也跟上,指了指,“你忘锁了。”
“自动锁。”
“这车你什麽时候还。”
“。。。”温诚被她问住了,应该是初三中午还车,下午的飞机,他干脆没回答,按开电梯看了宋槐一眼,“进吧,怎麽,害怕羊入虎口?”
他这几句话,宋槐早就习以为常,她面色淡然进电梯,空间突然转为明亮,让人有点不知所措,狭窄轿厢逼迫她再次感受沉默的尴尬。温诚只单手揣进口袋,眼神不时扫过宋槐,单薄的身体笔挺挺站在门缝中间,看她注视紧闭的电梯门,以及相互绞着的手指,
“第一次和男人开房?”
电梯门开,宋槐跟在温城身後,“你以为是第几次。”
“我没以为。”温诚拿出房卡,开门,通电,整间房只有床前壁灯亮了一盏,黄中带白,洋洋洒洒打在地毯上,床上,像那天他吻她。
宋槐没往进走,站在门口扫了眼房间,整体都很简单,除了衣架上挂着的风衣,没看到他自带的行李丶背包。
“记得收拾行李。”宋槐提醒他。
温诚给她倒了杯水,“我是被困在内蒙的,没行李。”
“也怪我。”宋槐两手捧着杯子,靠门抿着喝,“你想谈什麽。”
“你知道我还没对你死心,你说我一时兴起,冲动,胜负欲旺盛,如果分开会很快忘了你,给我贴各种标签,那我请问你,现在打脸了麽?”
“已经吵过的架,难不成还要拿出来再吵一遍麽。”宋槐脱了羽绒服挂在衣架上,“那就没意思了。”
“不吵,讨论,反正我们现在都无家可回。我不明白你在介意什麽,翟子璐麽?人家有男朋友了,不信我现在问她。”
“和那个女生没关系。”
“那是离得太远?一个内蒙,一个望海?”
“我也不清楚,”宋槐把纸杯放在托盘里,“不过你说的这样确实很累。”
飞机三四个小时的路程,工作日想见面都难,相隔两地委曲求全的感情,还不如没有。
“离得远怕什麽,我买机票找你。”
“那我呢。”她问。
“等我过来。”
“你一个人来回跑?”
“对啊。”温城回答的毫不犹豫。
“那样不公平。”她说。
“你怕什麽,”温诚垂眼看他,目光直挺挺的似是要将她整个人看穿,“我有提公平这个词儿麽?感情里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互相制衡,我觉得你肯定也想要一个结果,否则你今晚不会来。你不像那种管闲事的人。”
“我困了,”宋槐眼皮沉重,真没功夫跟温诚掰扯,她看了眼手机,“到点你叫我。”
然後歪着身体靠圈椅休息,其实没太想睡,就是身体有股莫名情愫在攀升,即将要占据大脑,她迫切需要闭眼冷静,不敢再看他,还有个感觉就是口渴,跟那晚喝了啤酒一样。
温诚没有回应,看宋槐睡觉的样子,又瞥开眼神,拧开矿泉水猛灌几口,感受凉意从口腔流进食道。
冬天,却异常燥热,恨不得泡进冰水里,好不容易降了温,又听到宋槐躺椅子上扭了扭,身体在羽绒服里缩着,嘴唇在光下泛红,睫毛t轻颤,整个人柔软得不像话,像极窝在树叶堆里的三花猫。
“三点半准备好东西,我送你去机场。”宋槐闭着眼睛。
而说完这句却没得到回应,睁开眼看他,想对他说点什麽,却发觉他今晚很反常,靠着电视柜,眼睛深深望过来,像一潭怪诞深潭,将她整个人吞没。
“。。。。。。”宋槐站起来,咽了口唾沫,嘴唇紧抿着看他,眼神带点探究和兴奋,以及生怯,心里闪过那个念头,和孟衫说过的话吻合,一瞬即逝,莫名涌上的情绪。
怎麽来的,为什麽来,何时消失。
她不知道。
“站着是什麽意思。”温诚问她。
宋槐摇摇头,整个人有点恍然,扶着墙要往门外走,“我出去待会儿,在这里打扰你休息。”
她向温诚道别,走到玄关墙边,他却追过来,步伐很急,把她往後逼,哪怕往後退也不行,直到鞋跟顶着墙才罢休,全程没说一句话,一切在沉默中进行。
来内蒙後第二个吻,风卷残云又铺天盖地的吹到她嘴上,她心跳加速,沉默着,血液却在流淌疯狂,既伸手推他,又努力仰头回应,madness,crazy,这是从宋槐脑子里飞速闪过的两个单词。
都不示弱都憋着股气,他们从玄关到了门前,宋槐靠着门,脚踩着鞋,一双双扔远,孟衫说的没错,除了灵魂解放,身体何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