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平台呢,都已经注册了,然後只进了内衣内裤,睡衣选了几款,应季的风衣那些也在路上,等过完年,我就要跑到呼和浩特租房子了,不能一直睡别人的房间啊,麻烦他们也麻烦你。”
孟衫离开季鹏飞後,突然觉得年轻很多,有刚去一座新城市的朝气和魄力,为偏安一隅努力奋斗,脑子里想法总能第一时间付诸行动。她爱美,喜欢漂亮又时髦的衣服,终于在三十一岁这年,完成年轻时衣服满屋的梦想。她和宋槐都有共同目标,那就是,把日子过好。
为目标奋斗很幸福。
三个月後,春暖花开,草原上牛羊遍野,群山繁茂,风叶立在草地上,不分昼夜的转动。
地球公转一周,大家都过着同样忙碌的日子。
孟衫说季鹏飞不同意离婚,她又没证据起诉,这事儿暂时上不了法庭,但好在服装店收入还不错,每月可观,还领着小孩在呼和浩特上幼儿园。
宋槐说,“真不用麻烦你。”
孟衫大大咧咧的,“怕什麽,我喜欢小孩儿你忘了?我特愿意每天接送她,反正在家待着也闷,只躺着看钱进账多无聊啊,你有空多谈恋爱吧,多体验,多尝试。”
跨过一栏又一栏,翻越一座又一座。
宋槐终于拉上投资。
年後上班那天,她追着陈丰走了一路,陈丰进电梯,馀光一瞥就按键想把她关门外,好在宋槐眼疾手快,伸手夹在门中间,厚着脸皮站他旁边。
“陈总好,咱们约好的年後确定。”
陈丰满脸嫌弃和讨厌,“下电梯。”
“做人要有诚信吧,我来内蒙也好几个月了,您”
“教我做人是吧,”陈丰打断她,视线一瞥,“你有那个资格麽。”
“没有,”宋槐眼睛盯着鞋尖,“我没那个意思,我觉得咱们应该有什麽误会。”
再给他装一个试试呢,现在乖得像绵羊,实际就是个色情狂。
陈丰忍不住想骂人,但他再次被自己的礼貌和教养折服,只心平气和告诉她,“你打电话说的挺好,看来酒後吐真言,你不拿我当回事儿,我凭什麽给你钱。”
??宋槐不明所以擡头看他。
陈丰後退半步,披上一副傲慢的皮囊,“以後请你另谋高就。”
“没有看不起。。。”电梯门一直不开,她只能和陈丰站在小空间里,宋槐要被他磨疯了,她也捶胸顿足的怨自己一到关键时刻就不会说话,“真的。”
“没有麽?”拿他当鸭算没有?一晚才四百算没有?简直满嘴喷粪,陈丰想,这种人过得应该挺惨的,也就剩嘴上发泄了。
“要不,您有话直说吧,我哪句话得罪您了。”
陈丰垂眼看她满脸恳切,像个面团任人拿捏,他忽然很想笑,“你朋友问我要不要和你过夜,第一次别太激烈,做好安全措施,还只给我四百块。”
其实陈丰到现在已经不太生气了,他只想让宋槐难堪,然後站着欣赏那张表情多变的脸,简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像酒吧夜店里的灯球,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误会,都是误会,本来要说给别人的。”
“看来你通讯录男人不少。”
“不是,说给我喜欢的人。”宋槐解释。
“他会被你吓走的。”
宋槐不知道怎麽回答,只给陈丰鞠躬,很认真,“对不起陈总,真对不起。”
电梯门开了,陈丰馀光扫她一眼,什麽也不说就离开。
再之後连续一周,宋槐都得看陈丰脸色,五月份内蒙天亮得早,她每天去呼和浩特买杯星巴克,供祖宗似的放在陈丰桌上,“陈总,请您喝咖啡。”再小心翼翼瞥陈丰一眼,发现他依旧没好脸,但耐不住水滴石穿,日积月累,三十五元的星巴克中杯美式加冰,一次次放在办公桌上,陈丰终于肯拿起咖啡喝,松了口,“查对货单。”
松口第二天,宋槐又去送了杯咖啡,有始有终的送最後一次,没料到陈丰那麽冷心冷肺的人,竟然也给她准备了咖啡,抹茶星冰乐,陈丰把杯子推到她面前,“请你喝。”
相视一笑,最终消除尴尬和误解,原来陈丰会笑,并且没那麽面目可憎。
其实成年人的社交也可以很简单,只要你想,就没那麽些弯弯绕。
看来锲而不舍和死皮赖脸是两层意思。
这个精神还是向温诚学习的,宋槐喝完咖啡那天,忍不住告诉他,“成功了。”
还拍了张照片,“我连着送了一个多月的咖啡。”
彼时温诚没顾上看,只回复,“别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