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憋笑,“驯化是什麽意思。”
“就是被教育出来的意思。”
温诚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嘴角溢出点笑意,自己也跟着笑。
他告诉宋槐,
青春期长身体的男孩子吃饭会不自觉变快,他也一样的,只是母亲过于严厉了,总要束起各种条框和规矩,越爱就越严格,
“吃饭不能有声音,筷子必须并拢放碗中间,像我现在这样,”温诚眼神往下挪动,宋槐看他那整齐的筷子,“勺子不能挨碗边儿,不能出声,夹菜,只能夹靠近自己这边。”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宋槐看向他。
“哪样。”
就你那样啊,肯定比我要强,宋槐这麽想,眼神黯淡片刻後,嘴上却说,“男生小时候都挺讨厌,你被管得一点不冤。”
“我谢谢你,”他说完倒继续吃饭,喝口啤酒,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人生有时候就是两个极端,小时候不疯,长大就要疯,比如说我。”
工作时好好工作,旅行时往死里玩儿,麻烦事找上来就摆一副“爱谁谁”的架势,绝不委屈自己。
前两年工作没这麽忙,温诚经常拎个包就去旅行,野攀丶潜水丶漂流丶滑雪,冲浪,骑行,去喜马拉雅竖旗帜,要命的不要命的全试过了,那段时光是自由的丶疯狂的丶不受管束的。
学生时代的他不爱社交,懒得搞人际关系,有乔潭立那麽个朋友,就不想的再拓展几个了,每天把自己隔绝于世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细算下来没什麽精彩事。
他也不会说成年後性格变化因为从前的压抑,毕竟母亲虽然严厉,在物质上从不克扣,不影响成绩的前提下,吃什麽,穿什麽,想要什麽有什麽,他再抱怨就矫情了。只是不同的轨迹与宿命,让後来的他变成这样而已。
吃过饭,宋槐送他去白云机场,人潮汹涌,阳光炽盛。
温诚非要在临走前揽着她的腰,附身索要一个绵长的吻。宋槐被亲的脸都红了,不知是晒的,还是被过路人看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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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走了,一点儿不想?”莹莹惊讶宋槐过于淡定。
“还行吧。”
明明出差那麽多事情,情爱早被她抛之脑後了,宋槐忙的脚不点地,从十一月中旬到下旬。
广州偶尔落几场雨,听日气候会更凉些。
上次宋槐和温诚相处时,偷偷感慨人活一辈子的力不从心,不过这四个苦涩的字,竟然能出现在陈丰身上。
简厉川被陈丰约出来,就在商圈附近的小酒馆。
陈丰先到几分钟,选室外坐低,要了两杯再普通不过的伏特加,他很少喝烈酒,但今天例外。
室外类似于小森林,木地板装修成轮渡夹板模样,栏杆上缠绕着小灯球,隔几秒换种颜色。
这麽优雅惬意的地方,陈丰喝起了闷酒,到第二杯快结束,他看到远处走来简厉川。
简总一如既往的朗月清风,带着股鲜明的沉稳劲儿,缓缓走来,拉椅子坐下,“怎麽不等等,一个人喝。”
“干喝烈酒?”简厉川把瓶身一转,好家夥,六十五度的酒,这是想把自己喝死的程度,“不要命了。”
“有个事不明白。”陈丰无视简厉川疑惑的眼神,“感情方面,你能作解麽?”
“你未免太高看我。”
“当局者迷,旁观者才清。”
喝酒後眼前发晕,戴上眼镜不好受,陈丰所幸摘了,随手放一边,并给简厉川个眼神,示意他快讲。
“是为情所困,爱而不得?”
“我要清楚就好了。”
陈丰给简厉川倒了杯酒,简厉川摆摆手,“不喝,太伤身。”
陈丰嗤笑一声:“老年人才保健。”
“所以你连自己都不清楚,到底什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