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温诚只觉得这女人真厉害,把他拿捏得很死,“你要闹哪出,别玩儿我了行不行。”
“。。。。。。”她依旧沉默。
“这哪儿啊,”温诚四处扫了一眼,“你就把我约在这破地方?”
宋槐看着他,想,虽然破小,但却是第一个属于她的地方。
一段沉默。
几缕夕阳从窗外洒进来,形成光束,照着空中浮沉,像浮金飘扬,宋槐对他抿嘴一笑,有些干裂的唇瓣微微刺痛,
“谢谢你肯来见我,温诚,这是我的外贸厂,怎麽样?还不错吧,我和阿金没日没夜忙了很多天,它是我俩的梦想,是战利品,它让我觉得,我的存在有价值,我的人生有盼头,我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了。。。。。。你要喝杯水麽?出了很多汗。”
“恭喜。”
“就两个字麽?”
“你知道的宋槐,我要来,不是和你聊你的工厂。”他擦了擦汗,怕她生气又多说几句,“当然了,厂子很好,你也很好。”
“你是在夸我,对吧?”
温诚眉毛一拧,“不然呢?”
相比他的急切,宋槐抱手闲适的看他,收t腰的衬衫,又喷了点儿男士香水,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中带着贵气,
宋槐说,“这些天,我搬厂子,干活,工作,和朋友骑马吃饭。我们在蒙古包里讨伐男人,说你们都在追女人时候最体贴,到手就不香了。”
“谁说的。”他问。
“怎麽,要报复人家?是一个比我有恋爱经验的朋友,在蒙丰上班。”
“少放屁,就你能交什麽有经验的朋友?你和你那些缺心眼儿朋友都一样蠢。”
这话温诚脱口而出,却迎来宋槐很长的沉默,到最後她说,
“我觉得,等我三十岁那年,事业稳定,经济宽裕,找一个和我年龄相仿,温柔体贴会照顾我情绪的男人,而不是你,不是你这样动不动很粗鲁嚣张的人,你不是我的最佳选择,真的。”
“你说什麽?”他渐渐眯起一双眼睛,擡手,钳住宋槐的下巴,把人往前拽几步,鼻息在半空纠缠,
“我来是听你规划未来的,而且你的未来没有我,是这个意思?那还谈什麽?”
宋槐挣扎几下,挣脱他的手,“你看过《火玫瑰》麽?”
“没听过。”温诚语气很冲。
“那你听我说,里面有个情节我记忆犹新,uncleRain喜欢自己干女儿海潮,但在找爱人那段时间,仍旧和自己相处多年的朋友睡了,第二天醒来,他们就当无事发生。”
“你什麽意思?要我当什麽事儿都没发生?”
“你希望这样吗?温诚。”
“你觉得呢?”
他盯着宋槐眼睛,迫切想得到答案。
过了会儿,宋槐实话告诉他:“当然不希望了,我要这麽想,就不会和你站在这儿。”
她摘下白手套,揣进口袋里,长舒一口气,
“你不是特别想问,我到底在介意什麽?我告诉你我怎麽想的,我不相信你,你以後会喊我,凶我,甚至动手打我,然後对我冷淡,逼我向你提分手。”
“我活了二十年,认知中的男人都是这样,阴险狡诈,你可以说我没勇气,拿青春赌真心,拿感情赌明天,因为青春无限好,战战兢兢生活的我好不容易把日子过得有起色,有钱,有朋友,有妹妹,我变得幸福了,可我怕世界里再进来一个人,特别是男人,打破这个平衡局面,让我为男人伤神,苦恼,操心。归根结底我保守,不敢接受新的亲密关系。”
“但是温诚,我遇见你以後更害怕,惶恐到了巅峰,因为我脑子里会想你,因为你让我同时多了好多情绪,比如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当这些想法,和那些惶恐碰撞,就成了苦恼。”
“所以我把你推开,让自己冷静,可我没办法抛弃这段关系,你明白吗?”
明白麽?
此时此刻的他不明白。
他不清楚世界上存在矛盾体,渴望爱,又很恐惧爱,他没有参与过宋槐前二十年的人生,他只觉得宋槐挺残忍的,她否定他付出过的一切。
温诚自嘲笑笑,“你特讨厌我对吧,没我你会很开心,因为在你眼里,温诚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说话没有夹枪带棒,表情是满满的失落,他也不想打架,更懒得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