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记得她从前最难受丶最崩溃的时候,也是因为工作,因为事业受挫,那时的她认为自己最需要温诚,需要他的鼓励,甚至需要他一个拥抱,需要他认可自己,说——你可以,我陪着你。
而当时的他什麽也没说,他轻视了她的困难,当他想要重视,现在的宋槐却不需要任何人了,她只需要她自己。
温诚回到望海,告诉乔潭立和于临要准备外网广告的事情,乔潭立就问他:“去上海?小槐人在上海,人家让你去吗?别你去了热脸贴冷屁股,准备的策划案全泡汤,白干。”
“先做出来,带过去让她看。”
“所以?”乔潭立不解,“万一人家不需呢。”
“不需要。。。我再回来呗,是我需要她,不是她需要我。”
他真的很希望,可以帮上宋槐的忙。
也希望,他们可以重新开始,更想让宋槐知道,他真的很爱她。
另一边。
宋槐在上海写字楼一间小办公室里,换上了一双高跟鞋。为了看起来有气场,架势足,宋槐特地去商场挑了双黑色高跟,走起路哒哒哒地响,上班时需要见人才拿出来穿,平常就整整齐齐放鞋盒里落灰。
今天穿,是准备见那个要辞职的员工,叫游靖,一起聊聊薪资待遇问题。
何莹莹为了托住游靖等宋槐回来,好赖话说遍了,她们都不希望公司在最困难的转折点少一个人。
宋槐把游靖请到办公室里,看她坐在沙发上,为她倒了杯咖啡,稳稳放在桌边。
游靖翘起二郎腿,斜着扫了咖啡一眼,对宋槐说:“你们不要再拖着我了,真的,说什麽都没用,再这样下去脸就撕破了,我跟着你干了一年多,最近几个月,工资下个月不如上个月,家里锅都揭不开了还让牛犁那荒地呢,我也是人,要吃饭的,我有家庭,有孩子要养活的,我知道你的理想是做外贸,不过那是你的理想。你不能要求我们每个人像你和何莹莹一样,必须有那种抛弃资本和消费主义的精神。”
游靖做不到。
当宋槐问游靖,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工作时,游靖说她早就找好下家了。
什麽时候找好的?在游靖入职的第二个月,并且她一直习惯打两份工丶拉私活儿,明一个,暗一个。大环境不好,人人自危,尤其是上海写字楼里的人,搞不好工资和离职哪个先到。
谈到最後,宋槐打印出合同,两个人签好字,并且同意游靖提出的n2赔偿。
宋槐踩着高跟鞋送游靖离开,到电梯口时,她看见游靖因为疲惫生出的黑眼圈,以及她作为单亲妈妈,日夜辛苦长出的鱼尾纹,宋槐说:“祝你以後,早日实现理想。”
电梯门开了,游靖走进去按楼层,她和宋槐对视几秒,“不过,你确实是个不错的老板。”
门紧紧合上。
尽管大家都有苦衷,尽管留下的员工并不评判对游靖的离职补偿,何莹莹也一再鼓励,可宋槐还是难受,压力与日俱增。
外贸不稳定,宋槐觉得这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小公司要倒闭了,预算越来越紧,原先的渠道不通了,就连广交会展位的租金都出不起。
宋槐在某天晚上狠狠哭了一场。
她对何莹莹说,我一定可以坚持下来,我不能让心血白费,不能前功尽弃。
她抹了一把泪,看到公司窗户外上海的夜景,那时的上海褪去冬季的干涩灰蒙,已经到了春天,树枝上抽出嫩芽,一切都生机勃勃,和她刚来这片土地时一样。
一样困难,但一样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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