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七九河开天气晴冬天就要吃小鹿牌草莓……
束星洲的家离林嘉鹿很远,离机场很近,究其原因,请看——
铁质雕花大门在林嘉鹿眼前徐徐打开,发出沉重的机器运作声。
司机一身球童制服,胸前挂了一个黑色对讲机,开着装饰得跟花车般的高尔夫球车,一个完美漂移,稳稳停在林嘉鹿跟前两步的位置。
警卫对司机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对讲机,帮林嘉鹿把行李放上球车後排,向林嘉鹿致意:“林先生,请上车,束先生在高尔夫球场等您。”
林嘉鹿:“……小周哥,一定每次都要这麽大阵仗吗?”
警卫装听不懂,压了压帽子:“工作时间,现在的我不是小周哥,是003。林先生,快请进吧。”
司机也一敬礼:“004,诚挚为林先生服务!”
林嘉鹿默默上车,吹着风在心里腹诽:怪不得束星洲中二期那麽长。怎麽家里有钱的人,都喜欢cosplay吗?
高渐书,我错怪你了。
当年他们起编号的时候,林嘉鹿问小周哥,为什麽他是003不是007。小周哥说本来他也想直接拿来用的,但007已经有别人用了,他一周只工作三天,叫003还是比较写实的。
“那007是谁?”林嘉鹿算算工作时间,同情地问。
小周哥指指大别墅住宅方向,稍息立正,向远方投去充满敬意的目光:“石管家——束家当之无愧的007!”
林嘉鹿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肃然起敬。
做四休三的004还给林嘉鹿带了条小毯子,林嘉鹿接过来盖在腿上。四座小花车慢慢悠悠,在偌大的庄园中行进。
冬天的S市,街道上树叶凋零,一片冷清,束家庄园却仍维护得绿意葱茏,两旁的树被园丁修剪出圆圆的造型,隔一段,还别有趣味地在圆里藏一只小动物,可能是小鸟,也可能是小猫。
夕阳馀晖冷冰冰映照在整片庄园,像同样冷冰冰的金钱,洒落一地,小花车一路向西,迎着夕阳前进。
高尔夫球场上有个正在挥杆的人影,体态颀长,肩宽腰细,双腿笔直分开,有力的手握着比他腿还稍短一点的高尔夫球杆。
纤细冷冽的金属长杆自身後迅疾而下,比风声更快。
束星洲没有站在起点,挥杆後直起身,扶着鸭舌帽向前看去。小小的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笔直进洞,旗帜猎猎飘扬,宣告个人比赛完成。
航拍仪在场边的大屏上显示出球的运动轨迹,以及挥杆次数。
漂亮的小鸟球。
围观的林嘉鹿不由鼓了鼓掌。
大冬天打高尔夫,少爷真是好兴致。
林嘉鹿动作不算快,赶上下班高峰期,还在路上堵了半小时,五点半才抵达束家。略过午饭的肚子叫了一路,再不吃点西北风之外的东西,人就要被胃掀过来翻过去地暴打了。
他车都没下,抓着扶手朝束星洲喊道:“束星洲!别玩了!快来吃晚饭!”
束星洲摘下手套和帽子,随意扔给等待在一侧的球童,还有一名球童接过球杆进行整理,一旁球包里,整整齐齐插着数支高矮不同的球杆。
他卸下所有装备,一身清爽向林嘉鹿走来。
略长的黑发优雅落在颈侧,发尾微卷,额前碎发遮挡住墨绿色的眼睛。等他走近,林嘉鹿才发现,束星洲居然没戴美瞳。
对美有自己独特追求的束星洲,一向身上必须得带有一样彩色,今天一打照面,简约得林嘉鹿都有点陌生了。
束星洲的爷爷是F国人,高鼻深目,林嘉鹿见过束星洲与他的合照,蔚蓝色的双眼到老都不曾浑浊。束星洲继承了父系一脉的混血长相,瞳色却和变异了一样,四代内谁都不像。
束星洲曾和林嘉鹿说,因为是在F国出生的,医院里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孩一箩筐,小时候他一睁眼,爸爸妈妈还以为抱错了孩子,和护士确认再三,才疑虑地将他抱出去,给等候在外头的爷爷和外公外婆看。
束星洲爷爷对此有所猜测,回了一趟曾祖父在F国乡下的乡村别墅,从阁楼里翻出束星洲爷爷的爷爷——高祖父的画像。
过去,彩色相片还没发明的年代,多数略有薄産的人家,在手头宽裕时,都会花个两三百法郎,请画家来家里画人物肖像。
高祖父十几岁时家道中落,到高祖母家当钢琴教师。他的画像大多都在战火或搬迁中遗失了,只留下这一张,被高祖母卷在婴儿襁褓之中带走,保存得还算完好。
油画清晰的笔触记录了高祖父二十三岁时的长相:金棕色短发丶墨绿色眼睛,因瘦削而极度立体的骨相。
画完这张肖像两年後,二十五岁的高祖父就因出门做工时不慎被流弹击中而意外身亡。
家族所有人都继承了高祖母的蓝眼睛,高祖父这隔了三代的隐性基因遗传,终于在一百二十年後于束星洲瞳孔中再现。
束星洲出生时,他的曾祖父还活着,只是久卧病床,没能到场。曾祖父的记忆中没有爸爸,却时常听妈妈说起爸爸的样子,心中産生过许多对爸爸的憧憬和向往。
爷爷将束星洲的照片与高祖父的画像放在一起给曾祖父看,耄耋老人一看便流下眼泪,勉力擡手搭在爷爷的手背上,嘱咐爷爷,一定要好好培养这个孩子。
尽管因为发色瞳色,束星洲小时候受到的严苛教育和陌生人歧视并不少,但他还是挺喜欢自己的外表的——毕竟就是凭着这幅相貌,他才能一眼吸引到林嘉鹿。
不过世界上有趣的颜色那麽多,当然要挨个试一试啦!
林嘉鹿:……你有没有想过,高中第一眼,其实我根本没看清你的脸呢。
天才就是天才,高压的环境不能摧毁他,只能让他的光芒更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