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而且那根脚趾从化粪池搜出来,我们就条件反射以为她被分尸。但,鉴证组这麽多天,也只找到一个脚趾,身体其他部位都没找到。”
嗡——
平稳前行的思维突然撞破铁门,脑中发出剧烈的铁板撞击的轰鸣,随後,馀震带着绵绵不绝的声音逐渐减弱,赵与才从铁门钻出,豁然开朗。
“汪倩,有可能没死。”
柳回笙的手在发抖:“非常有可能。而且,你还记得麽?鲁安德一整晚守在客厅,汪倩都没有出来过。”
赵与补充:“落地窗出口的钥匙,只有魏莎莎有。”
“监控也没拍到汪倩出来。”
“所以——”
“所以——”
柳回笙:“她还在别墅里。”
赵与:“她还在别墅里。”
半空乌云阵阵,一层堆叠一层,在狂风肆虐中撞击。
轰隆——轰隆——
发聩的巨响从半空降下,眼瞧着就要暴雨倾盆,谁想云层骤然散开,金光乍现,光耀万丈。
对婚姻绝望的女人抵着卧室的门板,手机屏幕上的【一切都结束了】刚刚发送。嵌合在卧室别墅内部的狭小密室在堆积的灰尘中推开,女人毅然跨了进去。
次日上午,男人悻悻离去,听着汽车驶远的声音,女人从密室出来,推开堵门的柜子,从厨房取出足够的水和食物。
随後,打开卧室大门,再次钻入密室,就像已经离开那样。
——警官,我发誓!我亲眼看着她进的卧室!
——我走的时候,她已经回卧室了,还反锁了门。
——第二天我回来,卧室门大敞着,我以为她心情不好出去了。
随着舆论愈演愈烈,鲁安德不得不直播承认自己家暴丶赌博丶出轨。直播画面投射到手机上,映入女人眸底,不起涟漪。
刀锋落下,脚趾切断,从下水道冲走。随後,助理赶往警局,利用之前保存的家暴视频举报谋杀。
——沈队,我们在化粪池发现一个脚趾样本,初步检测是女性。
——鲁安德!你还是人吗!杀人分尸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我们初步判断,汪倩已经遇害。
鲁安德以为她走了,警察以为她被杀了。
她却始终藏在这栋别墅里,眼睁睁看着曾经折磨自己的恶魔,在镜头前痛哭流涕,被警方强制带走,饱受舆论的压迫和折磨崩溃到用头撞墙,即便保释也在家中生不如死。
没有任何一种比亲眼看着仇人在自己面前溃败更成功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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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即12月9日,鲁安德下午16点外出打拳,随後于酒店过夜,14号别墅住户空无一人。
相邻的15号住户,从二楼库房的小窗可以看到14号主卧的窗户。虽有灌木丛遮挡,但足够看清任何一个从那里经过的人。
23点,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灯光微弱的视野中。渔夫帽丶口罩丶黑上衣丶黑长裤,整个人跟竿子一样,偏偏,背後的登山包饱满充实,看样子里面装满了东西——
汪倩的哑巴助理,吴三秋。
看到这一幕的陈豆豆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所,所以,真是她?”
一旁,赵与聚精会神盯着落地窗的位置,神情严肃:
“汪倩失踪之前,只联系过她。给她发的最後一条消息是‘一切都结束了’,吴三秋看到这种内容,不可能装作什麽都没发生一样。”
柳回笙补充:“我问过苏昭,汪倩的精神状态最近比较差,连她都会时不时给汪倩发个消息确认平安。吴三秋那天晚上收到消息之後没有回来,更没有在监控里出现,这不正常。”
毕竟,之前汪倩被家暴,就是吴三秋赶到现场阻止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
“还记得他们的口供麽?鲁安德被捕之後,汪倩周围的人都觉得是他杀了汪倩,说的都是‘是他杀了我女儿’‘他这个杀人犯’。只有吴三秋,说的是‘是他把汪倩【害成这样】的’。如果,她跟其他人一样,都以为汪倩死了,那她说的应该也是‘他杀了汪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