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想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但从墓地离开的时候,我很想吃鱼腥草。
我夹起几根鱼腥草放进自己的碗里,笑着道:“惠的母亲第一次吃的时候完全接受不了,后来慢慢接受了……”
然后她的死因之一是出门给我买鱼腥草。
我哽咽道:“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她了……”
可能是刻意地回避,也可能是生活的压力,我很少想起佳织,但她的那颗虎牙和指着杂志振振有词的面容依旧清晰。
“悠仁……她是一个很棒的人,她应该有璀璨的人生……”
我有些难受,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我低下头握紧了拳头,想要将突然汹涌的眼泪逼回去。为什么要在小孩面前落泪,不可以在小孩面前落泪,会吓到他的,而且我没精力解释。
可情绪突然来得太猛,像冲破了束缚的洪水,肆意地侵略着从前平静的草原。
是啊,这草原能如此平静,还能泛着绿意是因为有佳织的功劳。我不断地擦拭自己的眼泪,害怕眼泪吓到虎杖,也害怕虎杖的安慰。
两只手掌都被泪水浸湿,在虎杖即将开口前,我又将自己藏起来。
终于可以放肆大哭。
我流着泪看向曾经和佳织交握的手掌,无论是声音还是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
“佳织,我好害怕。”
今年太重要了,我好害怕,我害怕自己功亏一篑,我害怕自己引发的蝴蝶效应,我害怕绢索有新的计划,我害怕我的计划有纰漏。
“我也好想你……”
“佳织,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为什么……我会失去你……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为什么……现在想起你会这么伤心……
……
……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眼泪已经干了,倘若不是不得不面对,我真想待在结界里直到明天出任务。
可不行,我是成年人,应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收拾好残局。
令我没想到的是,解除术式后多了一个人存在。
是夏油杰。他和虎杖两个人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我闻到辣椒和柠檬的味道。
虎杖转过身看向我,露出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阳光笑容:“前辈,夏油老师给你带了漫画,还有你爱吃的中华料理。”
“前辈可以等一下再吃晚饭,那个粥有点冷了,我在热。”
“今天晚上的料理就交给我和夏油老师!”
“……”
莫名其妙又想哭鼻子了,这次是觉得庆幸和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