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站在远处没看到这边的动静,拿着喇叭喝声:“试个戏磨磨蹭蹭的!别又打一半不打了,打的时候别犹豫,果断点。”
接着扬手,下落,停止。
反反复复。
最後闻郁忍不住勾了勾唇,裴涅笑容短暂凝滞,半晌他轻轻的呼了一口气,随即又展开笑颜,打了个暂停抱歉的手势。
正在和导演和主创团队讨论剧本的编剧感觉背後阴恻恻的,眼皮跳了跳,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裴涅这人脸皮极厚,厚颜无耻地径直走到导演棚,想要行使自己身为投资方的权力。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导演要不然我们商量一下,这段戏能不能换种方式演,比如掐脖子怎麽样?不行卸下巴也可以。”
站在一旁的编剧心底里石头落地,表情难以形容。
林卫嵘靠在导演椅上,油盐不进:“不行,意见驳回。扇巴掌是为了侮辱,掐脖子和卸下巴是为了什麽?”
裴涅眨了眨眼,笑容依旧:“也是为了侮辱。”
“是爱恨不能的调情。”一道声音回道,语调很淡。
裴涅转过脸来,视线从闻郁身上划过。看到走近身旁的闻郁,他脸上扬起笑容,灿烂又动人,十分亲昵熟稔地揽住他的肩膀,好像关系十分亲近似的。
“好哥哥,我真的下不去手。”裴涅低声耳语道,他带着似真似假的央求,脸上却笑意盈盈,语气暧昧又缱绻,极其亲昵撒娇般把下巴压在闻郁另一侧的肩膀上。
对于裴涅的无理取闹,闻郁稍稍侧过脸,朝他微微一笑,不为所动:“改戏不行,但我不介意你拍戏时下手真扇。”
“我这个投资人当的好没面子。”裴涅叹气,转而又道,“要不换你扇我巴掌,我皮糙肉厚不怕打。”
蹭在闻郁耳边的尾音甜得如流淌的蜜糖,闻郁不置可否。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闻郁的颈窝里,裴涅能感受到闻郁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肩颈肌肉在他的手下不自觉的绷紧。他微眯眼,感到一种稍纵即逝的愉悦和满足。
闻郁对这种意图明显,另辟蹊径的手段无动于衷。
他身体一动意图挣脱,裴涅横在他肩颈上的胳膊忽然加大了力道,结实有力的手臂一带,肌肉线条瞬间紧绷,蛰伏隐藏着的筋骨变得分明,青筋清晰可见。
他牢牢箍住了闻郁。
见没挣脱,闻郁干脆放松舒展了肩颈,任凭裴涅揽着他。
年轻男人把身前的男人几乎全部罩在自己的影子中,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像情人似的亲密无间,又仿佛狩猎者圈住自己的猎物。
如同强悍又凶猛的猛兽彰显主权似的,浑身散发着浓烈危险的气息。
林卫嵘导演和作为投资人的闻郁不约而同丶冷酷无情的否决了裴涅的意见,并且镇压了他的反抗。
“你要是不行的话,要不让我来打?就当是做个示范。”
闻郁无所谓地笑了笑,带点逗弄似的出了个主意,似戏谑又似挑衅。
闻郁的眼睛原本狭长而媚,笑起来就很有一种奇异的勾人,但因为他平时与人说话过于舒缓温和,削弱了这种不自觉的风情,连笑甚至都十分自然的只是微微地上扬唇角,动唇不弯眼,其他人几乎都难以察觉。
裴涅笑了,眼睛里燃烧着炽热的太阳,笑容张扬而明媚,让人忽视了其中原本的危险和侵略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