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跪在山坡下,草地有柔软的弹性,能让他一陷再陷,能让他的身体一贴再贴,这是她第一次与他这样——吻得她身下的青草也被揉出了声。
风钻不进来,只有他们的呼吸在彼此肺腔里回旋,但又因为草原足够大,大得能容纳周茉要爆开的心,她竟然在这种归宿感里,触摸到一种无法诉说给任何人听的情绪——此生能在草原上接这样一场吻,死而无憾。
有咸涩的泪珠滑到两人的唇边,汇入粘连的津液,楼望东开始伸出舌头舔,舔得她的心一紧一缩,指尖紧紧抓住他的黑色T恤,他像个庞然大物,令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开始憋着了,两条腿颤颤地闭着抖,她听到楼望东的嗓音从紧实的胸膛震入她的胸口:“早知如此,出门带的就不应该是上半身的外套。不过以後,我会记得随身带了,茉莉,我们现在……”
他的长指一下插入她的发梢里,揉着,酥酥麻麻地揉着她的发间缝隙,那小小的缝隙被他揉出红肿了,周茉埋在他俯下的肩头间,低婉地受着他的磨,听见他又叹了声:“已经没有任何隔膜了,我已深深地,到达了你这里。”
从昨夜那场幻境出来,他才终于对她言明了感受。
周茉好像被他肯定了,她也心知被一个男人肯定不算什麽,但她却能借着这一句「随身带」雀跃地飞一下心思,他随时都会想要她,因为他随时都被她吸引着。
是这样吗?
做过一次,他很喜欢了是吗?
周茉低着头去扯有些翻起的衣摆,但仍有被他压住的一角陷下,这一扯,就像扯着了男人的那根情欲一样,他一把拢住她的手腕,哑声道:“所以我刚才才说回帐篷里做……”
猛地,她晃了下。
光透过他肩头射了进来,让她一阵晕眩,所以他刚才的意思是——回屋做?
“我……我刚才只是说和你在河边坐一坐!是用屁股坐下去的‘坐’!”
楼望东黑瞳凝着她看,不知有没有听清她话里的解释,但他真的坐起身了,周茉顿时松了口气,浑身陷入草地里,但下一秒,楼望东把她抱了起来,坐到他的怀里。
他还轻拍了拍她的屁股,说:“是我考虑不周,让野草扎到了茉莉的屁股,我给你捏走。”
他说的是捏掉沾在身上的野草吗?
可她为什麽感觉楼望东在捏她呢?
可她又看不见,只好道:“我看看!真的有草吗!”
他的手里真就捏了一根,晃动在她面前,楼望东说:“茉莉,屁股撅起来一点,给哥哥「捏草」。”
他的嗓音携着沙哑的砾石感在她耳边落,害得周茉软趴在他肩上,又痒又难耐,受不了的声带含水暧暧道:“别这样……不要捏了,不要草了……”
他的掌心又托起她的下巴,像是要将她下巴与肩膀掰开,好方便他叼咬她的脖颈,纤细的血管在上面流动,被加热被挤压,她指尖胡乱抓着他肩上的衣服:“晚上还要跟你爸妈吃饭……”
周茉把自己送到了草原上。
喂了狼,还得应对他父母。
一想到这,就细细地伏在他肩头可怜地喘气,楼望东抚着她後背说:“茉莉,他们俩就是前车之鉴,不会为难我们。”
他在给她一个心安。
周茉下巴垫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难怪你外公生气,想不到你也这样……”
楼望东嗤笑了声:“上梁不正下梁歪?”
周茉坐直身认真道:“你的下梁才不歪,你很正的!”
楼望东背光坐在她面前,眼眸暗暗,听见这句话时故意停顿了两秒,一直盯着她看,直看到她眼神飘忽,才说:“我去过香港,你们说「正」,就是很棒的意思,’很合心意’,’正中下怀’,对吗?”
周茉心跳一紧,楼望东又追问:“所以,哥哥的「下梁」很合你心意,对吗?”
“你……你怎麽突然自称起哥哥来了!”
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楼望东捏着她下巴笑:“这不是先预演一下麽?从前问你要不要加入这个家,你就叫我哥哥,今晚见到我爸妈,他们若是不同意,你就这麽叫我,表现出一副——”
他的嗓音是六月的春水,含着无限的诱惑引口渴之人堕落:“茉莉死也不要和我分开的样子。”
周茉在他身上应验了一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草原民族吃得简单,心思也纯净,他们的记忆健康且透明,所以,一点点外在的颜色滴进去都能被染得很明显,被记得很清晰。
楼望东的心思,全用来记住周茉说过的话了。
晚上去和楼望东父母吃饭的时候,他们问起周茉住的酒店在哪里,他接了句:“离我的毡房不远。”
简单的一句话,保存了周茉那点自矜的小心思,明明他的毡房不远,她还是住酒店,选择附近只是为了方便见面。
总之,楼望东这样说了以後,周茉在他父母面前就不紧张了,好像她就不是个已经被他们儿子拿捏了的女人了。
他们坐在露天的餐厅里,不远处的篝火传来欢动的歌舞声,楼妈妈环顾四周,不禁感慨:“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节假日热闹的时候,望东的马场还得来这里派上用场,我们以前总说他潇洒自在,要是扔到城市里,绝对待不了三天。”
楼妈妈说话高明,但周茉也心思敏感,她表面上吐槽楼望东,实则是敲打他能不能在城市里生活,又意有所指地告诉周茉:他可能在香港待不下去。
一个小为难。
但周茉不能追着这个结论来辩解,她直接推翻先设条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