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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倦把要带走的衣服塞到书包里,一只手拎起来背上,出门准备回家。
刚合上寝室门,就见姜逢从洗澡间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姜逢先开口:“回家?”
方倦点头站在原地等姜逢走过来,姜逢看了眼他穿着的黑色长袖:“穿的有点少吧,外面风挺大的。”
方倦目光落在姜逢的脖颈上,姜逢半湿的头发有一部分粘在上面,还有一部分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脖子落到锁骨,看上去很好尝。
方倦喉结滚动一下,擡手落在水珠滚落的路径上,止住了它的前进。
姜逢心想又来了,这种毫无边界感的身体接触。
方倦收回手又捏了捏手指:“还好。”似是想到什麽又开口:“我没带外套,姜哥。”
姜逢不太信,但还是开口:“在这等着。”
方倦满意的穿着姜逢的外套,把拉链拉到顶,坐车回家了。
晚上方倦洗完澡枕在汤圆肚子上刷手机,看到班级群里班长发的运动会通知,翻了翻感觉没什麽可报名的,刚退出群就看到班长的私信。
班长:你短跑得报名吧,你学长说你拿过奖的。
hsjuudua:那都很多年前了,我好久没练了。
班长:先报着呗,这个加创新学分的,一分呢,有没有名次都给。
方倦想了想感觉还挺划算:那没人报的话你就把我写上吧。
姜逢在图书馆刷四级题,手机反复亮了好几次,他拿起来看了眼,都是那条帖子的回复。他犹豫了会又发了个帖子,标题是:舍友今天穿着我的外套回家了。
他在内容上补充了一些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的变化细节,自己审阅几遍才发出去。
回寝室的路上遇到一个女孩子问他要微信,他有一瞬间想过加了之後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还是直的,但又觉得这样实在是不太道德,就拒绝了。
等到寝室坐在椅上才开始翻帖子的评论,他手指停留在一个评论上“到底谁0谁1啊”,他点开浏览器查了查,查完下意识想到:怎麽说他也应该是1才对。
想完又觉得自己一个直男怎麽能想这种事,关掉浏览器。
隔了几分钟又打开,他的检索记录从“1和0是什麽意思”一直发展到“如何判断自己是不是gay”。
手机阅读app上的书架也添了几本标着纯爱或者bl的小说,他还特意关掉了自己的校园网,用流量在黑暗中在被窝里开啓新世界的大门。
第二天早上起来晨跑,一边吃早饭一边刷手机,手机上方弹窗显示一句评论开头“兄弟就是兄弟呀,兄弟是不可以变成妻子的…。”他暗自肯定的点开,就看到接下来是“变成妻子了你就再也不能坦率地拍拍兄弟的肩膀再和他一起仗剑走天涯了,如果变成妻子了你们就只能在夜晚一起缩在被子里再钻进欲望与爱的温床了,所以兄弟只能是妻子,哦不,妻子只能是兄弟,抱歉,我是说兄弟兄弟你好香啊”
把手机反扣,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还不确定方倦是不是真喜欢他,他反倒要自己把自己掰弯了。
他决定暂时卸载掉这个app冷静一下。
方倦跟医生约的时间在周日,周六早上醒来到下午出门遛狗回来,他第一次觉得假期有点难熬,他已经习惯于放纵自己在犯病的时候去找姜逢贴贴,反正姜逢也不会拒绝,以此缓解自己难受的症状。
他起身晃了晃药瓶一次吃了两片药,烦躁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又过了半小时,方倦在褪黑素和姜逢外套之间选择了还存留姜逢味道的外套,他把外套放在自己的脸上,就这样闭上眼入睡。
次日他早早起来收拾自己去见了医生,医生的建议跟他想的大差不差,还是让他跟人少接触,知道他现在因为放纵有些严重了又多开了一个药。方倦晚上吃完只觉得四大皆空,半点欲望都没了,感觉自己像一具尸体。
“方倦在吗?”
陆放把正在播放的视频暂停,回头看半个身子探进来的班长:“没呢,他回家了,今天晚上回吧。”
班长哦了一声推门进来:“那你们有什麽想报的项目吗?加学分的。”
刘田田比较积极:“还有什麽啊班长?”
“3000米,接力还差两个人,拔河也缺人。”
“那我来3000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