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埋在云枝的颈窝,熟悉得桂花香曾在无数个深夜惊扰了自己的梦,而这一刻,这个梦尤其真实。
“你真的醒了吗?”
一边问,一边顾沉之实在是忍不住将怀中人又往怀中抱得紧密了些。
他的手臂勒着她,似乎是担心她会跑一般。
云枝其实很少能够感知到如此就迅猛的情绪,铺天盖地似的,就如同一个笼子,将她所有都笼罩在了他所造的这个笼子里。
他以爱为牢笼,想要将她永生永世囚禁在其中。
云枝压下心头的总总杂念,想要擡手安抚他时,却发现自个整个都被抱住,他身子似滚烫的烙铁,贴在她冰凉的肌肤上,传出那片刻的热意。
“嗯,真的醒了。”
“抱歉,这次吓着你了。”
顾沉之想说,不必说抱歉,可真当这话到了唇齿间,却还是换成了另一句会让她有所心疼的话。
“枝枝,你真的吓到我了。”
“我以为,我就要成一个鳏夫了。”
话音落地时,云枝倏地就感觉到自己的颈侧传来微麻的,被人舔舐过肌肤的感觉。
但这等感知都是转瞬即逝的,她还没开口,就感觉自己的颈间的肉被人给咬住。
不疼,只有微微酥麻的感觉。
可她是在冷不丁间遭受这些的,她肩膀止不住的颤栗,微微仰着的脖颈,纤细得好像可以被轻易折断,脆弱得诱人怜惜。
屋内的婢女不知何时离去,瞬息之间只馀下烛芯燃烧的声音。
“不会的。”
很轻柔的三个字,却一下就将这麽多日都疲惫不堪的心给安抚住。
顾沉之松开了云枝,借着不算明亮的烛火仔细地用指腹描摹过她的眼眉轮廓。
片刻,他的手指停顿在她的嘴角边,转而变成整只手都贴在了她的脸上。
她顺势垂眼,主动迎合蹭了蹭他的手心。
她所展现出来的亲昵与依赖,在极大的程度上满足了顾沉之这些日子所缺失的不安。
“枝枝,我今儿吃了酒,我先去沐浴,你且睡着等等我。”顾沉之将云枝放开後,有些嫌弃地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发觉上面不但沾了酒味还有别的女子的脂粉香时,那点嫌弃与厌恶几乎是在顷刻间到达了顶峰。
甚至是他不敢想,如果被云枝闻着,她是否会……胡思乱想。
此时不单单是嫌弃,就连惧怕在霎时拉满。
如果他的枝枝要与他和离,他该怎麽办?
如今光是想一想,他便痛不欲生,恨不得将云枝给藏起来。
她的世界只需要他。
有他便足够。
云枝自是无法窥见他这般多的情愫,她病怏怏地倚在床头的迎枕上,在顾沉之的注视下微微点了头。
等顾沉之进去没多久後,云枝强撑了一晚的精神几乎是一下就松懈下来,没过片刻,她就在倦意的驱使下闭了眼。
这次醒来,云枝可以明显地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要比之前虚弱很多。
等顾沉之沐浴出来时,云枝已经裹着被褥安安静静地睡去。
顾沉之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什麽也不做,就像之前无数个的深夜,他安安静静地凝视着她。
此时窗外,清月正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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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枝也不知自己醒来是什麽时候,只知晓在睁眼时,便听见了顾沉之的声音,紧接着是一杯很淡的茶水落在了她的嘴角边,她下意识地喝了口,等微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进腹中後,她才慢慢地睁了眼。
“姑娘,您可算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