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美好的期望,在三月初被狠狠击碎。
麦怡正式办了离职程序,名字从jw的店员系统中消失;但千岱兰的名字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出现在店长的位置。
空降了一位新店长,中文名字梁艾米,英文名字ai,北京本地某985大学的优等生,去年刚毕业,履历光彩。
更光彩的,是她身份。
jw某大股东的侄女。
显然易见,对方来jw的店里出任店长,也算得上“纡尊降贵”,只是来给工作履历添个花,攒够经验和工作年限,就能顺理成章地进总部管理层。
只是在这给工作履历添花的过程中,会碾碎多少杂草生长的机会——他们都不在乎,因为他们从不看脚下踩过的痕迹。
新官上任三把火,梁艾米到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店内的“不良风气”。
千岱兰不幸地首当其冲。
她甚至没有犯任何错误,刚开了一笔大单,下班后,梁艾米冷漠地告诉她,今后不用再来了。
“你的学历完全不符合公司聘任要求,”梁艾米说,“很抱歉,但我也是按公司规章制度办事。”
千岱兰说好。
她其实为自己写过辩解信和说明,熬夜写了厚厚一叠,但梁艾米看也没看,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管理层的田嘉回,提前一晚给她打过电话,提醒千岱兰,别和梁艾米硬杠——梁艾米不是一般的有背景,她表叔梁亦桢是jw的大股东。
现在叶洗砚不在北京,田嘉回也委婉建议千岱兰,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内部操作,将千岱兰推荐去深圳的店。
只是,这样的跨区域调动,以千岱兰的学历,很难让她去那边也做副店长。
学历是短板。
田嘉回也为此感到遗憾。
千岱兰谢过了田嘉回,告诉他,不用了。
在梁艾米要求她交出自己记下的工作手册和联系客户用的手机卡时,千岱兰下意识看向na。
这个曾一手将她带起来的师傅,现在正冷漠地看着脚下的地毯。
千岱兰很平静:“储存了顾客联系方式的手机卡可以上交,毕竟那张卡也是公司为我办理的;但是,我自己写的工作手册,为什么要交给公司?”
——那些工作手册,实际上是变相的顾客档案。千岱兰详细地记下了那些重要大客户的喜好、穿衣风格等等,包括他们的生日和重要纪念日。
“因为那有很多顾客的秘密,”na打圆场,“尊重客人隐私,我们不能让你带走。i,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
千岱兰点头:“可以,跟我来拿吧,我放更衣室了。”
梁艾米不在意这些,她懒得和一个被辞退的员工说话,摆摆手,示意na跟着千岱兰去拿;
千岱兰进了更衣室,在na逐渐热切的注视下,从上锁的柜子里取出三大本厚厚的工作笔记。
na忙不迭伸手去接,但千岱兰重重地将三大本狠狠地砸到她手上,痛得na呲牙咧嘴,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