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朕不是来听你们相互推衍塞责的!国库开仓,户部放粮!朕命你即刻啓程黎县,一周之内处理好黎县水患。”
“若是处理不好。”
萧景睿冷冷的视线扫来,甩袖怒道:“别说是你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便是你脖子上的脑袋,也不必要了!”
“是!”
*
翠玉轩内,收到消息的美人戚裳一夜未眠,正在门口焦急地张望。
那黎县的县令戚正阳不是旁人,正是戚裳的亲生父亲。
“主子,主子,打听到了!”明月从院中跑进,气还未顺,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如何?”戚裳将她迎进屋子倒了杯水,脸上着急神色难掩。
“年关这几日,本是没有大朝会的,因为黎州水患一事,陛下特意开了朝会,将所有进京述职的官员聚在一处,早上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然後呢?”见明月半天说不到重点,戚裳不由加重了口吻,打断了她的话。
“陛下先是责罚了苍州知府,命他立刻前往黎县解决水患之事,又命国库开仓丶户部放粮,派了好些人去。老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苍州知府?”听到这话,戚裳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将眉头皱得更紧!
她无意识地拧着手帕,语气急速。
“苍州是黎县的上属州。此次因为黎县水患一事,苍州知府的年关考核必是开了天窗。他不怨恨我父亲治理不好黎县也就罢了,又怎麽可能真心帮他呢?!”
明月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主子,可是人命关天,苍州知府不一定会这麽做吧?再说了,陛下可是当衆说了,若是知府处理不好这件事,别说是做官了……”
明月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缩了缩脖子,有些後怕地说,“可还要让他人头落地呢。”
“明月。”
戚裳越想越是心中着急,“你怎麽傻的天真。苍州知府是不至于在这个时间段为难父亲,可是赈灾结束之後呢?”
“说到底,他最多担了一个监察不当之责,可是父亲……却是确确实实地没有治理好黎县,又害得知府受罚。此事结束之後,他随便寻个理由发难父亲,我戚氏向来人微言轻,又怎麽抗得住?”
“啊。”听了戚裳的这一番解释,明月也开始脸色发白。
“主子,那我们应该怎麽办?要不,我们花些银两托托关系,去求求苍州知府?”
“不行。”明月摇了摇头,虽然着急,但是依旧条理清晰,“苍州知府如今正在气头之上,如何听得见别人的话。再说了,我们这一举动,岂不是更加坐实了戚氏心虚。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愿意接受我们的银两。我们……我们又从哪去寻那麽多银子呢?”
“那怎麽办,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去死吗?!”明月是戚裳从戚府带出来的丫鬟,对戚府的感情极为深厚,三两句之间,语气已是带着哭腔。
戚裳其实也心乱如麻,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连自己也乱了,就没有人能救戚正阳了。
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突然,脑中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有了。”戚裳站起身,语气有些激动,“我知道谁能救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