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认江立林除了要还给她她爸爸当年的股权价值外,江立林的财産她也有继承权,直接点出江立林这亲爷爷是在为她攒家底。他陆京御的好处是一点不让占的,还要道德绑架别人。
陆京御确实挺能耐。
江立林深深地叹了口气,“光说好话有什麽用呢?这不是敷衍我们江家吗?真对你好这种好机会就该让江家一起参与,江家的以後你也有份。”
江凝烟笑,“江家的我也有份?还是爷爷你对我好。”
“那当然了,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啊。”江立林说,“婚姻是最不牢靠的东西了,结婚证就是一张废纸而已,离婚也是简单的事,男人啊,都是嘴上说得好听,怎麽样在关系好的时候多给自己争取点利益,用来以後傍身,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江凝烟觉得她爷爷说得对,但并不适用于她,她不要别人的东西,她只要她该有的东西,“那当然了,我永远是江家的人,永远是爷爷长子的唯一血脉,爷爷还打算给我多少?”
江立林说:“具体你什麽时候空了来家里说。快过生日了吧?爷爷给你准备好生日礼物了,一顶红宝石皇冠,给我们家小公主。”
江凝烟莫名想起江家老宅紫檀围屏上镌刻着的仙鹤,羽毛雪白独立枝头,头顶镶嵌着珍贵的红宝石,看起来神圣高洁,其实不过是个可怜东西,是个寸步难行的死物,给人提供点观赏价值罢了。
“谢谢爷爷。”江凝烟笑着说,“我问问他给您答复吧。”
挂掉电话,她表情倏地转冷,将手机随便一抛,丢到床上。
今晚没兴致撩陆京御了。
她可以为了自己的欲望去撩拨陆京御,但不愿意为了满足别人的欲望去撩拨陆京御。
两百亿里面他要投一百亿,她要是真有能耐让陆京御送她钱,那一百亿她自己出不香吗?
姥爷在的时候,他们深知姥爷的底线,不敢太过。
这次,一张口一百亿投人家新项目,是在试探陆京御的底线?
陆京御肯定是会拒绝的,最後压力都会堆在她这边,可是,她不会放弃她的钱的,虽然她的兴趣并不在生意上,但人不能随便舍掉自己的钱,就跟狮子不能丢地盘一样。
没能守护好自己的东西的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就像是没骨头的人,谁都能来啃两把,咬两口。
尤其她怀璧其罪。
那天晚上,江凝烟失眠了,脑子一直在想怎麽样推脱这件事。
後半夜好不容易入睡的时候,做了个噩梦。
梦见自己不会走,像是被定住了,对面的狮子在一步一步逼近她,张开血盆大口,狰狞着血红的眼眸,狂怒嚎叫着咬她的颈侧。
她身子忽然猛地坠落,像坠入万丈深渊一样,她被惊醒。
醒来的时候冷汗淋漓,後背被冷汗浸得湿透,吊带睡裙上像是洗过还没干,室内全是她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凌乱起伏。
屋里黢黑,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要开灯,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眼神涣散,按照脑子里的路线走出去。她记忆力很好,倒是摸黑也没有碰到什麽障碍物。
她打开门,整栋屋子里都是黑的,楼下没有一点声音,眼前主卧的门合得死死的。
骨节弯曲擡起,手指还有些战栗,放在门上发抖,却没有敲下去。
嗯?
她来这儿干什麽?
她怔了一下。
回去吧。
这世界的人,都是一样的。
她转身,准备离开。
却忽然听见门锁的咔哒声。
她倏地转身。
但只看见这扇门还是紧紧闭合着的,她直愣愣地注视着这扇门,它却纹丝不动,没任何动静。
忽然,里面传来水声。
原来是上洗手间啊。
江凝烟擡脚,走进自己房间。她没再睡觉,直接打开电脑,从黑暗到屏幕的光,眼睛刺得受不了,刺得一度泪流不止,擦擦眼泪,缓了好久,才开始写文。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因为一*夜没睡好,她拿她的特大号咖啡杯去装咖啡。
陆京御理着他的法式叠袖的袖扣下楼,下楼便看见她用特别大的杯子在接咖啡,人靠在咖啡机边上快睡着了,像棵蔫掉的豆芽,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陆京御看出她精神不济,把她的咖啡拿走,“困成这样靠咖啡有用?走路都得摔着,回去睡觉。”
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咖啡被没收,不满道:“怎麽这样?我的咖啡。”
咖啡就是她的续命药,她一天三杯,就像当水喝。
“早上有课?”
“倒是没有,但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