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日子悠悠晃晃,转眼就是六月的春拍。
国际春拍在六月中旬开展,地点仍旧在B市,设了五十多个专场,艺术拍品数千件。
谭铮提前安排好了工作陪任昭远一起过来的,春拍时间足有半月,他们打算在这边待一周。
这一周里也不是每天都去,场上没有感兴趣的拍品时他们可以到处逛逛。
从在一起到现在,他们还没怎麽出去玩过。
任昭远原本还担心耽误谭铮的工作,听见他这麽说忍不住想笑,捧着那张顶帅气的脸搓来揉去:“委屈我们谭总了,等天再热点你有时间的时候,我带你出去玩一个月,顺便避暑,怎麽样?”
“唔,”谭铮被弄得吐字不清,也没反抗,“度蜜月吗?”
“你不是最不愿意吃亏的吗,”任昭远放过他的脸,吻了下,转身继续收拾桌上新买的鲜花,“把现在的旅游当度蜜月,不亏啊?”
“是有点亏,蜜月还是留到结婚後的好。”
任昭远动作微顿,可谭铮就像随口一说,没把“结婚”这两个字往心里放一样。
怎麽可能没往心里放。
只不过是知道他还不想,才从不说出口,不要,不求,不给压力。
任昭远确实不想。
从前失败收尾的婚姻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恋爱和结婚完全是两码事,两个人现在相处得好,不代表就适合结婚。
时间太短了,几个月的相处,连最开始在一起的热都还没褪。
“别不高兴啊,”谭铮从身後拥过来,下颌垫在他肩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想结这辈子不结都没关系,别多想。”
任昭远侧头看他:“真的这辈子不结都没关系?”
谭铮在他肩上点点头:“真的。”
“啊。。。。。。”任昭远唇角微弯,“我还以为你会特别想结婚。”
“想啊,”谭铮直起身,往前换到任昭远和桌子中间,倚坐在桌边两条长腿把人圈在身前,“同性婚姻还不合法的时候我就想和你结婚。”
任昭远没忍住眼底起来的笑,弯起的唇低下去触在他的鼻梁:“知道了。”
“但我是想和你结婚,重点是和你,不是结婚,”谭铮擡手把人又往自己身上贴紧了点,“有你就好了,可以不结婚。”
“你怎麽这麽会说。”
“我就是这麽想的。”
任昭远又忍不住想吻他,不过这次谭铮赶在了前面。
呼吸与心跳频率错乱时才分开毫厘,任昭远就在毫厘之遥看着他,和他说话。
“我只是现在不想结,没有不结婚的意思。”
谭铮眼睛忽然亮起来的样子太好看了,任昭远特别喜欢。
想让他的眼睛总是亮着。
“恋爱和结婚之间,还有很多事要做,连家里长辈都还没见过,”任昭远又在他唇上吻了下,“日子才刚刚开始,我们慢慢来。”
属于他们的时间,还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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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铮也经常来B市出差,从没觉得和S城有什麽不同,一样的车水马龙,一样的高楼大厦,一样的酒店,一样的餐厅。
直到晚上任昭远带他七拐八绕进了条老胡同,穿过胡同走出去简直是另一片天地,石板路,杨柳树,窄河道,红瓦屋。
任昭远带着他在一块竖着“酸梅汤”的木牌子的门店前停下:“两杯冰镇酸梅汤。”
察觉到身边人投过来的视线又改口:“一杯冰镇一杯常温,谢谢。”
谭铮唇角微扬,看着任昭远没忍住笑了下。
“有两年不过来了,没怎麽变样,”任昭远和谭铮并肩倚着河边的水泥栏杆吹风,“一会儿带你去吃馄饨,那家店的阿婆煮馄饨特别好吃,店里特制的麻油辣椒也特别香。”
谭铮把手里冰镇的酸梅汤给他喝几口又拿回来,笑着说“好”。
馄饨只吃了半饱,两个人又吃了驴打滚丶卤煮丶炸糕丶生煎丶酒酿圆子,一条街逛下来,在最头上又买了两串又大又圆的糖葫芦。
酥脆的糖衣把大红山楂裹得严严实实,一口咬下去酸甜全沁在舌尖口腔里。
“我好多年没吃过了,”谭铮把自己的糖葫芦和任昭远的碰了碰,“上次吃好像还是小学的时候。”
任昭远擡高手摸摸头:“小可怜儿。”
惹得谭铮把他堵在拐过来的墙角里亲了好半天。
一个蹭了满背墙灰,一个沾了两袖糖碎。
折腾了两套衣服满身烟火,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隔天才去了春拍的现场。
古董丶书画丶珠宝丶钟表丶名酒丶钱币。。。。。。
几个展厅会场眼花缭乱各不相同,当天的场上任昭远拍了一幅画和一只菱瓣古董圆壶,谭铮拍了两瓶酒。
这种收藏价值远远高于饮用价值的酒,在生意场上用处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