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麽。”
做都这样做了,为什麽也就不重要了。
宴如惊把合同丢在桌上,她身子微微後仰着,半眯着眼,好整以暇地看向对面的人。
“你就不怕,我签了这份合同,然後把你的钱全部卷走,最後再倒打一耙,把你一无所有的事情宣之于衆。”
“宋昱,那样的话,你可就什麽都没有了。”
“我不怕。”
宋昱几乎不假思索地开口,“如果那样会让你觉得痛快,我没意见。”
“但要是真那样了,我也只能跟在你身边了。”
“宴宴,把我折腾到真的什麽都没有了,你会不会多信我一点?”
宴如惊险些被宋昱的话气笑,“你知道你在说些什麽吗?”
“这麽快你就忘了,你当初接近我是想做什麽了?”
“我没忘。”
宋昱手里掐着支笔,转手搁在宴如惊面前的桌上,“不是说过吗?人总是会变的。”
“从前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我现在未必想要。”
宋昱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宴如惊也有自己的担心,“那万一你现在想要的东西,以後不想要了怎麽办?”
“如你所见,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钱也都给了你。”
“假设哪天我不想待在你身边了,我走就是了。”
“到时候,你也不过也是失去了一个宋昱罢了,没什麽损失。”
永远的承诺在宴如惊的心里跟放屁没什麽区别,宋昱知道这一点。
风险评估是说服她的话术,只有宋昱自己心里知道,他离不开她了。
这辈子都离不开。
宴如惊眸色微深,她擡手捏起那支笔,跟宋昱做最後的确认,“你现在要什麽?”
“要你,允许我,陪在你身边。”宋昱几乎是一字一顿地答着。
这个交易不算太亏。
她本来也还没想跟宋昱断。
“好。”
宴如惊答应他,擡手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宋昱早就把他的名字签好,看见她最後一笔落下,仿佛舒了一口气出来。
他还挺记仇,“别再偷偷跟言修澄联手了,现在你从我手里掏出去给他的每一分钱,可都是从你身上出的。”
“知道了。”
“我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难得两人相处的时候能这样放下戒备,宴如惊的眉眼温和些许。
宋昱把眼前的合同重新收到档案袋里面,随後递给宴如惊,“收好,别弄丢了。”
沉默片刻,宴如惊擡手去接,宋昱却在她手指挨到文件边缘的时候松了手。
文件不轻不重地掉在桌面,他忽然倾身拉住她的手。
他笑,“想什麽呢?”
“我说的是我。”
“……”
宴如惊眼皮一跳。
宋昱又在说什麽胡话呢?
合同可比他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