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攀
宴宴。
我什麽都没有了。
我只有你了。
类似的话,宴如惊似乎也听过。
但不是从宋昱的嘴里说出来的,是彤彤,是宋昱母亲去世那会儿,她那个时候真的心疼他。
夕阳一点一点落下,室内的光线也渐渐暗了下来,空气忽然凝结,因为宋昱的话陷入长久的沉默。
宴如惊不吭声,他也不敢再说什麽。
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凸起着,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其实他从没想过这样跟她坦白。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感觉很不安全。
有一种把自己拆碎了,把心掏出来,把所有的想法曝露在明面上。
在用尽了所有的手段接近她靠近她都无果之後。
这一次,他用了自己最後的一张名为真诚的底牌。
但宴如惊八成不会信他。
尽管如此,他也想说,想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在她面前,或者哪怕是公之于衆,把他的罪行写成新闻稿发布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宋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利欲熏心的混蛋,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是,他就是这麽个烂人。
她会讨厌他吗?
可就算她讨厌他又能怎麽样?
他爱她就好了。
这次是毫无疑问的。
爱她,只爱她一个。
刚装上电池的机械表的声音咔哒咔哒的,时间在漆黑中一秒接着一秒流逝着,呼吸的声音那麽清晰的,混杂着心脏用力跳动的咚咚声。
宴如惊还在反应着宋昱这一句接着一句话的含义。
良久都没有回过神。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是一种什麽样的心情,但事实上,不是讨厌,不是反感,更不是怀疑。
是心疼。
她又心疼他了。
如果是这样的解释,他似乎也没做错什麽。
就算是真的错了,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
爱上了她,就是他最大的报应。
“宋昱。”
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天色完完全全暗了下来,宴如惊忽然开口喊他的名字。
“我在。”宋昱连忙应她。
他擡头,似是等待着她的发落,或者是一些尖酸刻薄的话,又或者问上一句,“你又装什麽呢?”
没事的。
宋昱做足了心理建设,这些他都接受。
他能维持基本的淡定,不会让自己太崩溃。
宴如惊勾着唇,表情忽然放松了下。
她语调缓缓,眼睫微微闪着,“算了吧。”
宋昱心里咯噔一下,“什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