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什麽头,怪傻的。”周景池笑他。
“我那时候以为你喜欢女生。”赵观棋在他手掌里说,“看到你抱她,听见你们说那样的话,感觉天都塌了。”
赵观棋今天的话还是这麽多,和以往天并无区别,但时隔那麽久,周景池才窥得那个雨天他无征兆的拉开距离和掩不住失落的究极原因。
好长的一条弯路,周景池想。
只不过他在赵观棋当天发来的信息中侥幸逃出雨天,而赵观棋却独独捧着笑熬了这麽久,才从不算愉快的,甚至称得上稀里糊涂的‘试一试’和恍惚的吻中解放出来。
赵观棋比他更憋闷,他又想。
“以後只抱你。”周景池信誓旦旦承诺。
“真的?”赵观棋亮了,看着周景池,“真的?”
“真的。”周景池冲他点头。
“老婆。”赵观棋还是不熟练,有点害臊地喊他一声,又马上说:“你最好了。”
两人重新躺回去,周景池靠在赵观棋手臂上,觉得不舒服,又往上蹭了蹭。
还没调整好姿势,口袋里传出一阵铃声。
韩冀的电话。
周景池侧过身子,面朝赵观棋摁了接通。
“喂。”赵观棋率先出声。
“怎麽是你?”韩冀在电话里迟疑,等了两秒,应该是在确定号码没拨错,已经构想出一种另类的画面,恶狠狠地打抱不平:“赵观棋,我说你控制欲别太强。”
赵观棋:“。。。。。。”
周景池见场面,急忙开口:“没有,是我在接。”
“有什麽事麽,韩总?”
“你俩大晚上凑这麽近?”韩冀迟钝地越说越小声,到最後别扭地咳嗽两声:“。。。。。。嘶,那个,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赵观棋很重地啧了一声:“有事说事。”
韩冀大喊:“打你电话不接,消息你看了吗你凶个屁你凶!”
“什麽事儿。”赵观棋问,“直接说。”
“啧。”韩冀呃呃啊啊半天,像忌讳着什麽似的,破罐子破摔:“不好说,你忙完了再看吧,关老子毛事大半夜还得吃狗粮!”
说完,周景池看着电话显示已挂断。
“你回个电话?”周景池坐起来,推了推他,“别耽误了。”
赵观棋不情不愿地在土里刨出手机,免打扰模式下,堆积的未接来电和消息占满半个屏幕。
周景池看着人走出几步回拨电话,小心翼翼地拨开自己手机的锁,点开微信的小红点。
:反正斗是大家闹,你不动孝顺不动亲人之间的感情,反正大家也晓得你住在哪点,我们也不怕丢脸。。。。。。
错字频出,应该是拿定了周景池不会听长篇大论的语音,才语音转文字往框里发。
老语气,老说辞,老态度,周景池扫了两句不再想看,按灭手机。看了眼赵观棋背影,又情不自禁按亮看了好半晌锁屏壁纸。
他现在是什麽都不怕的,有赵观棋的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多出几分勇猛的无所畏惧。
一旦预设好路径,再大的风浪也只会让他觉得不值一提。船只从木栈道走向大海的时候,会因为浪花的扑腾和盐水腌渍伤口就停下吗,显然不会。
电话似乎有些难缠,周景池望着赵观棋,像望着一尊好不容易得来的雕塑。
犹豫两秒,他趁着月光又打开手机。
指尖翻腾,挑挑选选,嘴角扬起一个压不下去的笑。
拨完电话,赵观棋忽略屏幕上成片的白色消息框,看了眼盯着手机的周景池。有些割裂,一边是花好月圆,一边是挥不去的鸡毛零碎。他迟疑一刻,总算给对面的人回了个简短的绿框。
走回去,周景池刚好按灭手机。
赵观棋总觉得他藏着点什麽似的,一伸手:“鬼鬼祟祟,查岗!”
该屏的消息都屏蔽了,周景池逗他:“不给会怎样。”
“我会生气。”
“那还是别了,你不好哄。”周景池找个由头自然而然把手机打发出去,顺口说:“密码你生日。”
赵观棋把自己手机一丢,周景池从地上拿起来,看着他按密码。
解锁,屏幕停留在周景池息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