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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骗子篇10（第2页）

那个时候他正在手术，听护士们说，是个做运输的老实人，个子不高有些胖，但对老太太的态度还不错，把剩下的费用也补齐了。

全程没有大哭大闹，只是跟着医院的指示办好手续。

当时手术，老人是签了风险知情同意书，想要找医院麻烦也很难。

纪舒找到于峥的时候，他刚从科长的办公室出来，脸色有些难看，胡子也像是有两天没刮了，两眼满是血丝，整个人憔悴的不行。

“于医生，有时间可以聊一下吗？”纪舒站在他的前方，神色冷淡却认真。

于峥擡起头，脑子里好像在想着事情，好一会儿目光才聚焦，他看着眼前站着的纪舒神情全是不耐烦，一点同事之间的客套都没有。

“我没时间，如果你是聊手术的事情，我无可奉告。”他说完就想从纪舒的旁边的人走过去。

可纪舒的执着没有让开。

于峥擡起头，目光狠辣的看着眼前的人，情绪也收不住的大声吼了出来：“我说我不想聊！让开啊！”

但正因为他的大声，周围的人都看向了他，皱着眉头神情不善。

而纪舒连波动都没有，只是站在他的面前，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并不高大的身躯，却有一种无法忽视的强势感。

于峥转过身看了一眼旁边房门紧闭的科长室，压下眼底的阴冷，只能朝着纪舒说：“我只给你10分钟。”

两人最终还是来到了天台，只有这个地方最安静，也没有人打扰。

于峥知道纪舒想要问什麽，他直接转过身，恶狠狠的盯着他，冷声道：“如果你是要问王文波的手术，我可以直接告诉你，那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血管会破裂。”

纪舒压根不相信他的说法：“我看过他的ct，他的肺部是有粘连，但是没有那麽严重，只要你小心找了入刀点，就不会……”

“纪舒你够了吧，不是每个人都想听你的那套理论，你是你，我们是我们，我们有自己的手术方法行吗！”

看着他这事不关己的态度，纪舒像是被点燃：“可是他不该死啊！”

于峥被他吼的一愣。

似乎见惯了他神情冷淡的样子，忽然发火倒是能唬住人。

可现在的于峥脑子都要炸了，根本不想和他废话，总不能让他直接说因为他手术前看到了飞云科技的股票信息，走神了？下刀的位置，错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那些人，故意用来做数据的人。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天他早把人给这个手术疯子了，他还省的动手，不像现在惹了一身骚。

他只能比纪舒更加的恼怒，更加的生气，他涨红了脸，一双不大的眼睛带着不属于他职业的恶毒，厉声道：“什麽叫不该死！难道是我故意杀了他！纪舒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纪舒薄唇紧抿，一双眼睛里满是认理的固执：“我没疯，但这个手术结果不该是这样，他明明那麽信任你，凑够了钱，也是来找的你，你怎麽能用意外两个字来敷衍他们。”

听着他的话，于峥胸膛起伏的厉害，对他来说医生就是一个职业，凭什麽给他那麽多道德束缚，他朝着纪舒走了一步，声音冷漠的像是刚拔出来的利刃。

“敷衍，没错，我就是一个敷衍的人，怎麽了？你看的惯那些人，我看不惯！”

“你从来不觉得他们很可悲吗？明明没多少钱，但就是想要活着，为了活着，他们可以到处去求人，去借钱，可是有什麽用呢，还是要死的。”

纪舒不可置信的看着于峥，看着他脸上的狠辣，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

“可是你是一个医生，让他们活着，不就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于峥低笑了一声，看着纪舒的眼里只有嘲讽。

“医生，我没有那麽崇高的职业道德，我就是想挣钱，想被我爸妈，被那些嘴碎的亲戚看得起而已！他们死不死，我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纪舒。”

“你只有一双手，哪怕你24小时不眠不休，你又能救多少人，救不完的！收起你那不值钱的同情心，这个世界上那麽多人，你难道都要为他们负责吗。”

纪舒脸上的不可置信缓缓的消失，他只是愣神的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身上的那一件白色的大褂，看着大褂上西城医院的刺绣，只觉得这张脸是那麽的丑陋。

他说出来的话，是那麽的让人恶心。

如果没有想救人的心，为什麽要成为一个医生，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亵渎纪舒心中的信念。

他握紧了手，看着于峥的眼神已经变得无比冰冷，但他的声音却无比的平稳。

“即使，我只有这一双手，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站在我的岗位上，救他们，帮着他们活下来，这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说完，纪舒也明白，他已经没有必要和这人再说什麽，便直接转身离开，只是即将走出天台的时候，他没有回头的说了一句：“你就应该辞职，去挣你想要的面子，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