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养了个小白眼狼
闻父冷脸,一个表情保持太久,熟人都分辨不清他的情绪,但对深刻研究过父亲的闻淞来说,他的表情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毫不掩饰了。
他对沈玉铮的表现相当不满。
敌意对着自己,沈玉铮才思敏捷,当然看得出来。
闻淞哪方都不帮,杵在中间看戏,面对闻父的指责视若无睹。
心中隐隐有些得意,没白关心沈玉铮,至少知道谁主要谁次要,有事站在他这边。
闻淞的计划很成功,存在感减少,伯父每回瞥到他,都有种闻淞才是学生的错觉,而後格外欣赏对答如流的沈玉铮。
小辈的心思他懂,他何尝不是从这段时期转变成现在的模样,于是对沈玉铮更是关爱,他想看看,沈玉铮身上的哪点,吸引到了清心寡欲的侄子。
闻淞是故意减少存在感,几次没逃过被提问,但角落某个透明人,从始至终,无人在意。
闻淅撑着头,思绪放空,任何事物他都提不起兴趣,商业联姻已成定局,他失魂荡魄,半死不活的样子鬼看了都见愁,别说长辈了,不打他一顿都是轻的。
他真心为联姻对象感到不值,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的,偏为了利益与他绑在一起,下半辈子相敬如宾,他只觉得对另一人不公。
他们的小手段都是长辈玩过的,就怕私底下另签协议,结婚满一年离婚。结合多方考虑,拟了合同,这婚一结结十年,断绝了所有後路。
十年,整整十年。
十年後离婚,哪个人还有心思去追求真爱,皆被错误婚姻折磨得茍延残喘。
夜晚的风呼啸,七月闷热的天气,一颗心却宛如寒冬的飘雪般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茫然和无措在内心深处徘徊,牵引着他走向内疚的深渊。
“见过他吗?”闻淞问道。
“见过。”
“喜欢吗?”
“不喜欢。”
玩过的情人无数,安静内向的类型,他从未被吸引。
闻淅本人匪夷所思,怎麽会有人为了巨大的利益看上他,“我这种人就不适合结婚,我连恋爱都没谈过,不懂得照顾人,不知道怎麽和伴侣正常交往。”
“你爸就是个疯子,偏要我结婚,说有人管着我,才放心我进入集团。”
这话闻淞就不乐意了,“那不是你爸?”
闻淅还真不想认这个爸。
事已至此,也改变不了什麽,闻淞宽慰道:“慢慢来吧。”
“可我担心他的自由。”闻淅生性洒脱,不喜束缚,这段婚姻的到来相当于亲手为自己套上枷锁。
“做事总要有代价。”闻淞若有所思,“你是,他也是。”
闻淅扼腕叹息。
许久之後,有事临时走了,闻淞一人在走廊尽头的窗台边吹风。
伯父和闻父把他们几个打发出来,和沈玉铮在包间里一对二,他不担心问话内容,沈玉铮表现没什麽不好,懂礼节知分寸,硬说缺点,就是有些情绪不会隐藏,摆在明面上。
闻父悄无声息靠近,闻淞馀光瞄了眼,看着窗外不变的风景,等对方开口。
他很久没和对方说过私事了,聊天内容全是集团业务。
闻父万年不变的开场白,“病还好吗?”
他的病历单在顾思敏手中,如若是真心,打个电话问,顾思铭会很乐意将结果告知,多一个人催他积极治疗,效果会大大提升。
闻淞没劲地说道:“老样子。”
“你今天的出场风格真是别致,超乎所想。”语气没有起伏,听着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