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只有口头感谢吗
店长的崩溃沈玉铮浑然不知,他拎着行李箱,下了飞机打车到约定地点汇合,创作团队八个人,来自不同地方和学校,因为同个梦想聚集在此处,他们在群里聊的很熟,姓名对上脸後,便动身出发。
编剧年长几岁,沈玉铮他们全程听他安排。
为了拍摄方便,宾馆订在镇上。他们没有相关文件,资金又不充足,无法在拍摄地点借住,主演三人加上团队,共有四名女生,势单力薄,在山区住宿也不安全。
镇上的路难走,出租车转大巴,接着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宾馆。
宾馆外只悬挂了个简单的霓虹灯招牌,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四周静悄悄,颇有种恐怖片的气息。
来前沈玉铮做足了心理准备,对此接受良好,前台是个十几岁的未成年小孩,黄色小卷毛,坐在那里打游戏,不需要出示身份证,登记个姓名交个押金,便给了几张连号房卡。
楼梯扶手落满了灰,墙皮脱落,演员很难接受这样的环境,想要临阵逃脱。
编剧是个低马尾女生,安抚道:“没事的,一个月,忍忍就过去了,订之前我看过实拍图,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整体来说,还算可以。”
演员不是科班出身,在网上自学演技,但自身条件不是很优秀,屡次受挫,演员梦快破碎时,看到团队在平台招演员,欣喜若狂地报名参加,他没想到条件能那麽艰苦。
投简历的演员就五个,主演需要一男两女共三人,短中取长,选了他们三人。
沈玉铮少言少语,并非难以适应,而是男主角事太多,从见面开始,便哀嚎一路,搞得他们团队要把他卖了一样。
他很担心出现上个剧组男二的相同情景,选择了闭嘴戴耳机,耳根子清静了就不会再被气得半死了。
他落单,独自一间大床房,这种好事本来不该轮到他的。
三人间不同楼,在陌生环境他们十分谨小慎微,商量到半夜,决定订两间双人房,相互之间有个照应,有事能够及时知晓,于是在群里分配房间人员时,男主角嚷嚷着要自己一间房,说自由,排练剧本时不会打扰人休息。
沈玉铮不乐意,他也想独处,拥有个人隐私空间,P了张医院检查报告,很狗地说了句他有梦游症,夜里不知道会做些什麽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男主角人小胆怂,当即让步,见面了也是离他远远的。
沈玉铮运势好,得上天眷顾,取房卡时这层楼只剩几间大床房,白捡个便宜。
编剧做事全面,细致入微,挑出的房间除了摆设简陋,装潢简朴,床单被罩没洗干净残留着黄色的不明液体,空气散发的臭味用廉价香薰的味道掩盖,关上灯一堆亮着红色光线的隐形摄像头,剩下的,沈玉铮找不出毛病。
对面的闻淞沉默住了。
闻淞:【你真幽默。】
沈玉铮笑了下,想躺床上不敢躺。
闻淞真怕在某个不良网站上看见他。
他欲望少,逛的不勤快,偶然来了兴致一登网站,主页推荐着被偷拍沈玉铮。
想想都崩溃。
闻淞:【你自求多福吧。】
面对这事他只能宣告自己无能。
他总不能出资在一个星期内在镇上建一个豪华酒店吧?那他可能是被谭清文那疯子传染了,这昏庸的做派,脑子没整容前的闻淅见了都要劝他三思。
宾馆的卫生质量严重不过关,沈玉铮没敢乱用,一切从简,行李箱打开放置在角落,衣服随用随取,套好一次性床上用品四件套,才勉强突破心理防线,穿着短裤洗澡,腰间的浴巾做遮挡换内裤,艰难入睡。
夜里凄惨的猫叫声吵醒他,他终于记起遗忘在别墅的小黑猫。
沈玉铮:【你能帮我喂一下小黑吗?】
沈玉铮:【求你。JPG】
闻淞还未睡,秒回:你放的猫粮够它吃一星期了,我会让阿姨继续盯着的。
有他这话,沈玉铮彻底安心了。
大致拍摄地点可以确定,具体取景还要实地考察,前期准备工作繁琐,男主来到山区依然不耐烦,山区荒芜的模样,不是他想象中有清新的空气,有连绵起伏的山,有热情招待丶性格淳朴的老农民。
爬上一座山,家家户户紧闭着门,年轻人不愿意被困在此处,怀着梦想离开,居住在这的多半是老人和留守儿童,对他们这帮拿着从未见过的设备的陌生人极为关注,一双双浑浊的眼睛紧盯着他们。
导演承担大任,沈玉铮主动上去交涉,表明来意,老人指着耳朵操着口音说听不清,好奇围上来的天真小孩听不懂。
拍戏需要用到小演员,大概率会从这群小孩里挑,消除原住民的敌意,与他们打好关系至关重要。
沈玉铮是最後加入进来的,口音学的不如团队其它人熟练,编剧接下担子,与之交流,宣传了一路,可算见了成效,围观的人尤其多,七嘴八舌,仿佛有无数个问不完的问题。
面对这类没有接触过外界的人群,想要解释清楚,三言两语是不行的,至少要花上几个小时,讲得详细详细再详细,原理从他们认知的事物中入手解答。
这样一来,他们听得入迷,像是发现了稀奇玩意,不愿离去,被围在中间的男女主不能入戏,严重影响了拍摄的进度。
拍摄第一天以失败告终。
往返三个小时,回去天已黑,他们复盘,觉得这样太浪费时间,应该低调行事,避免引人注意。
设备珍贵,缺了其中一个,电影就拍不成,没人看管,他们就多花时间搭建场景,安装设备,拍完再拆除,动静很小,尽量不惊动原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