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铭把手机往桌子上倒扣,先不管闻淞了,再管下去,他这个月的评优又该没有了。
收到回复时已经大半夜,顾思铭辗转反侧,将一名医生的敬职敬业贯彻到底。
沈玉铮:【我尽量劝他早点休息。】
顾思铭猛灌一口过夜的凉水。
顾思铭:【别光劝他,你也劝劝你自己。】
一个个轮到半夜才有时间,搞得他自己很闲一样。
沈玉铮并非故意,人员有限,夜戏拍起来不是特别容易,夜晚的山区气温低,演员为了上镜减肥过度,身体消瘦气虚血虚,从河里爬上来时瑟瑟发抖。
没有替身,游泳戏份必不可少,暂行性克服不了困难,只能一堆人陪她等着。
沈玉铮试过水温,对他来说,算温,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个体不同,沈玉铮不也多做比较,等她的半小时内,没闲着,在旁边与道具师调试光线。
一忙就是几小时,转眼凌晨,拖着疲劳的身体到宾馆睡不满五小时,又要起身出发。
多方交涉,愿意租房的租客很少,一是人不生地不熟,一群陌生人在这里,备受歧视,对他们持有不满意见,担心他们不坏好心,对租客一家造成人身威胁,二是缺德的坐地起价,经费不足,三是团队聚不到一块,太分散了。
为了这事他们开个三四次会了,换谁去,都没个好结果,只好一天一天熬着,熬到电影杀青,演员任务结束了,不用来回奔波,後期制作也就简单了。
沈玉铮把闻淞放心上,于是将顾思铭的话牢牢记在脑海中,晚上十一点多,乘着好心人的顺风车,还没到宾馆,他挤到角落编辑消息发送过去。
沈玉铮:【让我猜猜,你肯定没听医生的话。】
第一句话险些露馅。
紧急撤回。
万幸闻淞忙着开视频骂闻淅,改他狗屁不通的策划案,没注意他的消息。
闻淞问闻淅,“选个地方都不会选,义云这地方,是你自己上网找的,还是你助理找好列成表递上来,你自己挑的?”
能骂出口的,闻淞没骂个上百遍,也该有个几十遍,“你是刚从幼儿园毕业吗?幼儿园都知道抄作业要不留痕迹,偷偷的,你倒好,直接接着别人的工程干,三个月前,义云才接受一家公司的捐款,钱估计都没花完,你又要接着捐款,请问这最佳功劳属于谁?你那麽爱当马後炮吗?”
“贫困区那麽多,你凡是上点心,都不至于想出这脑残策划案!重新写!你真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你竞标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人设塑造得怎麽样!”闻淞挂了视频通话。
闻家有人脉,竞标倒是不成问题,但他们讲究公平原则,纸包不住火,既然违规,就有被泄露的风险,届时,个人名誉丶集团声誉将会毁于一旦,他们承担不起这麽大的风险和责任。
步步谨慎,是最明智的选择,最理智的打算。
偏闻淅这东西不求上进,看不清局势。
闻淞捂住心口,气得不清,他催了催秘书,尽快把谭清文的资料交上来。
他和沈玉铮的作息时间愈加不同步,之前还能晚上聊几句,现在工作难度加大,导致二人不同频,沈玉铮醒了,他没醒,沈玉铮睡了,他没睡,回个消息往往隔着半天。
沈玉铮:【我们剧组的女主,今天拍戏差点累晕倒了。】
沈玉铮:【我突然想到了你。】
沈玉铮:【你早点睡哦,我不在,你要是累晕了没人知道那可就麻烦了。】
闻淞面上浮出点点笑意,心里好像冒着泡似的,甜丝丝的。
闻淅还反问他为什麽不骂沈玉铮,非要把他像孙子一样骂。
闻淞当时就怼,“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孙子,我宁愿跳河撞墙死于非命,都不愿意认。”
闻淅有几秒的伤心,一脸心碎地望着他。
他自责了几天,拉不下面子道歉,今晚忽然豁然开朗,沈玉铮又没做错什麽,他脑子抽疯了才逮着一个无辜的人骂。
沈玉铮可比闻淅好太多了,他都想写个表,条条框框列出来,下次闻淅再问这类无脑问题,他直接把表打开,让他细数不如沈玉铮的一百条。
他一提到闻淅就火气大,想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对上沈玉铮,他保持冷静。
闻淞:【麻烦?是别人帮我麻烦,还是我找别人麻烦?】
沈玉铮哑然,两行字将充满温情的路堵死。
沈玉铮:【你还没睡觉?作为惩罚,这题我不做答。】
答不上来直说,整这死出。
闻淞:【你不也没睡觉吗?】
沈玉铮:【我是在等你,我想看看,你究竟能熬到多晚。】
闻淞:【那肯定没你这个大学牲能熬。】
沈玉铮商业互捧。
沈玉铮:【比起闻总还是差点。】
越聊越不对味,感觉下一秒就能吵起来,看了多个情侣闹矛盾的缘故都是来自双方不愿各让一步,导致的刀剑相向。
闻淞深思熟虑,还是结束话题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