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淞穿得简单,不怎麽吸引人注意,乍一晃到沈玉铮眼前,没看清脸,还以为是闻淞某个亲戚串门来了。
“什麽时候走?”
“十点。”沈玉铮挑网上速食挑的眼花缭乱。
闻淞斩钉截铁帮他做了决定,“都不买。”
“那我吃什麽?”沈玉铮懒得去食堂,外卖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家,住五楼,懒癌发作时他也不想下楼拿。
“吃饭。”闻淞问他,“你买的这东西能天天当饭吃吗?吃出个好歹我还要去医院看你。”
沈玉铮想了想也是,于是火速下单一箱酸菜泡面。
闻淞:“……”叛逆期又到了。
沈玉铮没问闻淞这样穿是为了去哪。走前,闻淞将腕上的名表随意放在桌上,喷上香水,拿了只口罩揣沈玉铮兜里,与他一同坐上返校的车,一同下车。
校外人来人往,沈玉铮看了眼遮得严实的闻淞,压住内心的雀跃,镇定地问道:“你也要来上学吗?”
“嗯。”闻淞回他,“先看看环境,环境不好我就不上了。”
沈玉铮在他耳畔说道:“那闻总可能要如愿了。”
A大作为国内知名高校之一,被人提起的原因不仅是学校排名,人才云集,还有优美的环境——
到了沈玉铮嘴里成了一般。
闻淞笑道:“你对这学校的怨气真大。带路,让我这个没考上国内大学的人开开眼界。”
沈玉铮奉承,“开眼界还是要去闻总的学校。”
以闻淞的聪明才智,若是想,国内高校的保送名额手到擒来。
“眼界算不上,你要是考也能考上。”闻淞像是随口应答,又像是思索出的走心决定,“有机会带你去。”
“好。”不管是有心无心,他是当真了。
校园大,宿舍楼离得远,沈玉铮只有一个誓死追随他的忠诚行李箱,从老家带到了A市,又从A带到了山区,经历了风风雨雨,外表依旧光亮如新。
宿舍没有电梯,这是沈玉铮最想吐槽的一点。
闻淞双手空着跟在他身後,和沈玉铮比起来,他才像上学的那一个。
横穿半个校园,爬五楼确实很累,闻淞出了一身薄汗,双腿发软靠在楼梯扶手,走了一半的沈玉铮回头看,不见闻淞人影,他从楼梯交错的缝隙向下望,默契地和闻淞对上视线。
闻淞在四楼。
他哭笑不得地一步两台阶,把行李箱踢到楼道边上的消防栓处,折回去找闻淞,闻淞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气喘吁吁地被他拉着走。
不怪沈玉铮对学校不满,来过一次他也不想来了。
“你们学校真的不能开车进来吗?”闻淞呼吸不顺畅,快被口罩憋死了。
“不能。”
宿舍在楼道深处,左边倒数第三个。
闻淞记下来他的宿舍号,但不知道有什麽用,没有沈玉铮他进不来学校,就算花点钱能进来,宿舍门禁又会把他拦在外面。
沈玉铮擦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形象收拾好後,才将手机NFC对准宿舍的智能门锁。
闻淞从他身上起来,“三道锁,你们学校防贼呢?”
沈玉铮开门,“十道锁也防不住,东西该被偷的还是要被偷。”
“你被偷过?”闻淞在沈玉铮後面,身形被遮挡了一半。
沈玉铮:“没,但见识过。”
宿舍四人就差他没来,那三人在垃圾中间围成一个圈不知道在看什麽,听到开锁声,李谨言擡头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沈玉铮卡壳,他该怎麽介绍闻淞?
闻淞没有自我介绍的自觉性,示意他让开,礼貌询问:“我可以进来吗?”
音色清润动听,如同钢琴家演奏的美妙乐曲,十分抓耳令人陶醉。
盛洋和四号床没有搞清楚状况,李谨言反应迅速,迎上去,顺便一脚把拦在跟前的快递箱子踹飞,“进进进,能进。”
宿舍没有完全整理好,大大小小的快递盒和乱七八糟的包装袋平铺在宿舍的每个角落,印着的logo闻淞能认出来是市面上哪一款産品,但……
怎麽还有小孩嗝屁袋。
沈玉铮眼皮直跳,“买的零食,商家恨他,拿这盒子给他打包让他出糗。”
而後又是一脚,令人心烦的空箱子踢到了对面的桌子底下。
李谨言的,绝对是。
他记忆犹新,这快递还是他帮他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