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他喝了酒
“强词夺理。”闻淞跺他一脚,“捡出来,往哪扔不好,往果盘里扔。”
闻淅灰溜溜地躲去墙角,一副不服从命令的模样。
竟然选择当要债的恶人,就要有恶人的样子才能吓住一帮人,他哥还是心软。
他看不惯小白脸,但小白脸没离婚前,始终他哥的人,和闻家沾点关系,那麽明晃晃地被人欺负了,闻淅面子上也过不去。
小姑娘听到屋外的动静,抱着玩偶开门探头,闻淅没吓她,吓出了个毛病来,他反被赖上。
闻淞和闻淅眉眼略微相似,长得不怎麽像,但是醒目,在小姑娘眼里是十分好看的人,昨天她口中的嫌疑人正是这俩人,如今两人出现在她家里,小姑娘一颗心脏紧张地快要跳出来。
她左顾右盼没见到妈妈的身影,本能地害怕。
闻淅善心发作,指了指阳台,“你妈在那儿。”
女人馀光瞄着这边,见女儿身前站着闻淅,心脏差点骤停,提到了嗓子眼,她顾不上和丈夫讨论,飞扑过去将女儿推回房间。
闻淞等了又等,女人终于面色沉重地从女儿房间出来,“他说他马上就来。”
“准确时间。”闻淞最烦这类含糊不清的说辞。
女人被动,“半丶半小时?”
“十分钟。”闻淞对周合伟已经没有那麽多耐心了,一拖再拖,若不是家里有个伯父管着,他会即刻飙车到麻将馆,先将人揍一顿给个下马威,就不信他还不老实。
周合伟的全部身家被闻淞掌控着,不得不服从闻淞的口令,他不知道钱金耀是谁,初次听到这姓名,以为是哪个诈骗犯,但一听欠债,和老婆的描述,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手上的这笔脏钱,他花的不踏实,花出一分钱,都让他心里难安,但他又抗拒不了金钱的诱惑,在矛盾的内心中,谴责自己,放纵自己。
踏进小区的每一步,都走得沉重不堪,仿佛双腿中灌了铅似的。
闻淅在阳台盯着他,他老婆将女儿送到了邻居家玩耍,此时如坐针毡。
他们不愿意出去聊,认定了家里,斩断了周合伟所有的後路。
闻淅藏在门後,周合伟见过钱金耀,乍一看闻淞,大脑前几秒可能会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便是拼了命的逃跑。
一切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唯一可变因素是周合伟的好老婆。
闻淞半是威胁说道:“你最好闭嘴,坏了我的事,你和周合伟是一个下场,想想你的女儿。”
他不会心慈手软。
周合伟数着台阶,他从未觉得回家的路如此漫长煎熬。
他倒是不怕将钱要回,一百万的金钱一半存在银行内,花出去的几十万可以慢慢还,他手握证据,逼不得已时可以作为胁迫的证据,有钱也不能一手遮天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就怕对方突然态度转变,要去自首连累了自己。
看目前的局势,是後者。
但他怎麽也想不通,为什麽有人会自己放着少爷生活不当自愿去牢里当囚犯。
他凝思着,跨进家里的门槛,老婆面色苍白地坐在一个穿皮衣的男人身旁,眉眼如画,惊为天人,浑身散发普通家庭养不出的优越。
周合伟没那麽老,记忆还没有退化到几个月前的重大事情都不记得,这个男人他不认识,不是给钱的那位少爷,他意识到自己掉了某种圈套,条件反射想跑。
门後的闻淅踢上门,只见没有後路可走的周合伟膝盖一软,一脸绝望地跪倒地面,跪倒在闻淅面前。
“跑什麽?心虚了?”闻淅不常在外露脸,周合伟可能会认出他哥,但觉得不会认出他,有些事他来办最合适。闻淅踩上他的膝盖,“那你说说,你心虚什麽?”
闻淅谨记小弟身份,拖着周合伟丢在闻淞面前,女人虽不明白事情经过,但心疼多年相处的丈夫,弯腰拽他起来,被闻淞警告一番,闻淅上前将她请出去。
女人不愿,哭喊着质问,“他做错了事你们也不能这麽对待他!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人模狗样也能被称为人了,明明是禽兽。
眼底划过嘲讽,哭声只会让闻淞心更烦,无辜人士他还是愿意给出优待,询问了周合伟的意见,“在你老婆眼里,你是一个人,你想让她看到你不是人的那一面吗?”
周合伟猜到了事情结果,贪心造成的报应终究是出现了,他望着泪流满面的老婆,想起了十年来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共同守护千疮百孔的家,他苦笑,“小琳,你先进屋,回头结束再与你说。”
女人逆来顺受,为丈夫马首是瞻,最放心不下的女儿在邻居家安全着,她只担心丈夫的安危。
闻淞心烦意乱,要死要活的,像是要给周合伟殉情似的。
闻淅看够了深情的戏码,脱下禽兽的外套,他连个人人喊打的禽兽都算不上,“能不能快点?你还想不想活着了?”
周合伟被闻淞的眼神压着无法起身,他近乎乞求地看向女人。
女人如坠冰窖,周合伟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到底是犯了什麽样的事情,要闹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她留了个门缝,欲要偷窥,闻淅一拉门把手,“安分点。”
照片放在闻淅的口袋,他让周合伟坐起来和他们说话,然後掏出一张夫妻合照,照片温馨和睦,夫妻二人手挽着手,互相依偎,笑得极为幸福甜蜜,仔细看,二人的眉目间会与另一人相似。
闻淅感叹着,小白脸和他妈长得真像,不像他,他和秦明月就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闻淞的手摁在照片上,让他看了三秒便收回,“认识吗?”
几个月前,那人撞死了也是一对夫妻。
一对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