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
还是回去看沈玉铮气得上蹿下跳吧。
但是他失算了。
这次沈玉铮很安静,怀里抱着他的枕头,在窗前坐着,一双眼眸注视着他,像是在看冤家。在他入门以来,脸色就没好过。
眼神盯得闻淞浑身不适,闻淞上前捂住他的双眼,手动造制一片黑暗,“不是说家里冷吗?冷还穿着短袖。洗完澡了吗?”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沈玉铮哼了声,吐出广为流传的经典名句,“不冷,心冷。”
“我哪不关心你了?”闻淞解着衣扣,十分困惑。
沈玉铮问了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我早上穿得什麽?”
闻淞努力回想,沈玉铮早上穿得什麽衣服来着……
他记得他有印象,要不随便报一个?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蒙对。
纠结的心思沈玉铮看在眼里,他黑着张脸,已读不回,说话不做数晚归,出差回来刚一天,抱都不让他抱,记忆力好到在西伯利亚有过一面之缘的售货员都记得清清楚楚,反而忘了他今早穿的什麽衣服。
有新欢了呗。
沈玉铮丢下枕头,从背後抱住他,语气委屈死了,“你今早还问我冷不冷的,现在又问我,我冷不冷你不知道吗?”
他还真不知道。
沈玉铮体感温度和他不一样,他畏冷畏热,沈玉铮像是一年四季都能穿着他那短袖在外面晃悠的人。
沈玉铮压在他身後,闻淞被迫双手撑在衣帽间的玻璃柜台,低头是价值不菲的格式名表,闪着的光聚集在一处晃他一眼,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他隐约看清自己此刻的姿势。
不管沈玉铮有没有睡他的意思,总之现在,他是不可能让沈玉铮上的。
不玩感情时,他表现得比电线杆都正直,玩感情了,八字没一撇,丁点表现没有,想睡他了。
天底下哪来这麽好的事情,当他白送?
胯骨卡在柜子边缘,咯得他生疼,他脸色微变,沈玉铮蓦地松开,“弄疼你了?”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闻淞只能这样评价。
他想着怎麽应付沈玉铮呢,这点疼根本没在意,一句话没说,沈玉铮吓得一激灵,惶恐问他需要抹药吗?
傻也有傻的好处,有些事不追究就这样过去了,省得他多花心思想对策,最後因为缺了细节惹对方不满。
闻淞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惜,“过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放在心上。”
“真没事?”沈玉铮已经在想应该抹什麽药了。
闻淞凝视他的搜索界面,道:“药店会很欢迎你这样的客人。”
屁大点事都要涂个药。
“真没事。”闻淞存心逗他,“你要看看吗?”
“看什麽?”
脑子顿了下,说完极速反应过来,闹个大红脸,“不看。”
看了更忍不住,和闻淞睡一起的每个晚上,他全靠硬撑度过。
闻淞瞥了眼,果然没控制住,经不起挑逗。
沈玉铮在他之後进入浴室,闻淞大致算了下时间,四十多分钟,出来前後脸铁青着,欲求不满写在眉眼间,又爽又难受,两面夹击,逼得他盘腿坐在床上冷静,拿被子做遮掩。
轻薄的蚕丝被极显形状,欲盖弥彰似的。
闻淞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与他无关,自己没本事弄出来。
地上孤零零地躺着只枕头,闻淞踩上床踢他小腿,“你自己扔的,你捡回来自己睡,今天先放过你,明天记得给我洗干净。”
还没消下去,沈玉铮又不想在闻淞面前失态,坐在那纹丝不动,稳如泰山,与闻淞大眼瞪小眼僵持着。
闻淞拉过被子先躺下,背对着他,睡前再查一遍有无遗漏信息。
沈玉铮如释重负,如同做贼,将枕头捡回来,遗憾似的望着闻淞的後脑勺,他身上留有一丝将要消散的酒气,不难闻,十分香甜,若是先前,他会趴在闻淞颈窝使劲嗅,但眼下情况不允许他靠近。
苦恼地等到能靠近,闻淞快要睡着了,手横在闻淞腰间,沈玉铮试探性地问道:“你睡了吗?”
“睡不着?”
沈玉铮惊喜一瞬,“不是,我是想说,十五号我们学校校庆,你要来吗?”
这个月的十五号已经过去了,他说得哪月闻淞用头发丝也想到了,时间安排得挺巧,一个晚上两头赶,闻淞翻过身,“你有表演?”
沈玉铮还没说,就听他含笑答道:“那我肯定要去,可我这个外校的,你们学校能同意吗?我插在你们学生中间占个观看名额,不会奇怪吗?”
沈玉铮想得周全,“体育场举行,不查人数,总有人不喜欢看,躲在宿舍打游戏睡觉。”
“这样啊。”那他要重新安排时间了,至少提前半小时到,让沈玉铮在校门口等他扫脸带他混进去,既不耽误沈玉铮上台准备时间,汇演进行到中间高朝,也不那麽引人注意。
其实他想进去,倒是能光明正大地进去,捐几栋楼,要个嘉宾席位,但沈玉铮都为他谋划好了,他不按着他的路线发展,以後想起保准是一件遗憾。
他不想留遗憾,为自己,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