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铮还没穿他那件闪瞎所有人的烫钻西装,此时拥挤的人海中十分不起眼,闻淞拉着他要挤到前排的空位置,沈玉铮环着闻淞的腰,护住他避免与旁人接触。
沈玉铮耽误的时间太久,後台有人在催,环境嘈杂,观衆与台上的表演者互动,闹得沸反盈天,沈玉铮附在闻淞耳边,一字一句清晰说道:“要是有人和你表白,你不许答应,微信也不能给。”
闻淞侧脸看他,“所有人吗?”
沈玉铮凶巴巴地问道:“你又看中哪个了?”
醋味满天飞,“我帮你去要微信行不行?”
“开个玩笑,不用这麽激动。”闻淞憋着坏水,“我听你的,所有人的表白我都不答应。”
沈玉铮静静看他几秒,放心走了,没走几步又原路返回,“一定要记住啊,我会一直盯着你的,不要让我看见有其他男人加你微信。”
本校学生的品性还是本校最了解,沈玉铮实在不能放心,A大学生身份看着风光,也仅限于某些。
闻淞遮得严实,但气质与衆不同,很难不惹人注目。
沈玉铮到底对他还是太自信了,都在热情满满地期待下一场演出的到来,停在他身上的视线屈指可数。
他适应能力很强,很快融入这热闹激烈的氛围,与他们一样,猜着下一场的节目,共同等待表演者的到来。
前排视野好,沈玉铮一分钟才与他发了快要登场的消息,後几秒,表演形式还没问出口,他看见了三个人擡着大钢琴上台,累得满脸通红,搬完的胳膊和腿抖着,而跟在他们身後光鲜亮丽的红礼服女主持,与台下候场的衣冠楚楚的沈玉铮,表情分外悠闲镇定,强烈的同台对比,衬得流汗的工具人尤为滑稽。
主持人用响亮的嗓音宣布表演是,钢琴独奏。
闻淞鼓着掌,与台上的沈玉铮对视了十几秒。
陡然间,灯光暗下舞台全黑,忽如其来的变动搞得现场人心惶惶,有胆子小的吓得惊叫。
但随着优美的钢琴前调响起,灯光如跳动的音符,缓缓明亮起来,令人眩目的一道道光轨变得柔和唯美,如诗如画,聚集在沈玉铮身上。
他像是镀了一层光似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流水般的旋律从他指尖流出,轻盈灵动,缓和跳跃,前奏像是初相恋时的悸动,与对未来的憧憬,雀跃而又羞涩,中间的部分则是情感波动,转折和升华,充满了激情与澎湃,後半部分曲子逐渐放缓,宁静美好。
是《luvletter》。
见解各异,有人认为这曲子描述的是爱情的相爱到遗憾,但目前以他的心境来看,他更偏向于相知相守,恩爱白头。
灯光大亮,台下掌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沈玉铮不紧不慢地鞠躬致谢,转头时与他对口型——
“等我。”
仿佛在耳边,直抵耳膜,深入他心。
不说也会等。
闻淞急不可耐,“借过一下,谢谢。”
说到第二十一次,闻淞终于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沈玉铮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引起了小范围的惊呼声,闻淞不知道沈玉铮要带他去哪,他只知道附近没人,他的背後是棵树。
闻淞:“你今天很好看。”
鼻尖对着鼻尖,头一次在外面这麽近距离接触,闻淞的心像小鹿似的乱撞,他强装镇静,“难得有幸听沈导演一曲,还好没有……”
“我喜欢你。”沈玉铮直率地说道。
“——错过。”
他嘴上心里说的好,想的好,真到了被表白的时候,闻淞又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周围一片黑,没有灯,在这还能看到体育场的灯光秀,应当离得不远。
鼻息间是对方的气息,幽暗下他只能感知到沈玉铮的存在,沈玉铮把他压在树上,朝他耳朵吹气,“气氛都到这份上了,你再不答应我就亲你了。”
沈玉铮蠢蠢欲动,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激动,闻淞故作淡定,“可你不是说,不让我答应所有人的表白吗?”
掉进了自己的坑里,沈玉铮一时分不清闻淞是坏心眼玩他,还是觉得差点火候。
沈玉铮踌躇不解,意外发觉闻淞的胸膛起伏,憋笑得很是困难。
再次中计。
他也觉得自己蠢到极点,三番两次被对方套路,他带着点气恼咬了口白嫩耳垂,“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真要在这亲你了!”
“答应你就不亲了吗?”头回见拿这当威胁的。
沈玉铮俯首埋在他的颈窝,给不出答案,违背闻淞的意愿,等于间接伤害他,他做不到。
感受到面前的人有些挫败感,他勾着沈玉铮的指尖,说了句“不禁逗”。
他含笑道:“我一直都是愿意的,只是你最近才开窍。”
“我很高兴你能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我答应你的告白。”
“只是……”
沈玉铮的心提了提。
闻淞:“你趴我身上还怎麽亲我?”
“怎麽不能亲?”沈玉铮如释重负,脸上浮出惊喜之色。
心情大转变,摇着尾巴吻他脖颈,像是要证明给他似的,热衷于扒开他的衣领咬他颈窝。
活像是被狗舔了。
沈玉铮有意折磨他,隔着衬衫捏他的腰,含住耳垂,用牙齿厮磨着,含糊说出藏在心中已久的话,“好细的腰,用点劲会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