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裴雯回应,彩月便破涕为笑:
“是了,正是这枚。原来在公子这里,害得我一顿好找……”
没等她说完,裴雯便恶狠狠地从牙缝里迸出一句:
“蠢货。”
彩月尚自错愕,裴俊便摆了摆手道:
“你可以下去了。”
他又补充道:
“记住,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是。”彩月埋下脑袋,深深地行了一礼,尔後便诚惶诚恐地出了花厅。
房门被掩上的那一刻,衆人的目光重新聚在了裴雯身上。
裴雯低垂着头,并不言语,仅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她便如离开温室的兰花一般,因受了风寒而迅速萎败了下去。
良久,终于有一个声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裴小姐。想必依依的死,应该和你脱不了干系吧。”柳燕开门见山地道,“不然的话,那日你怎会无缘无故地跑到河边,还一不小心掉了‘这个’。”
他将被称为“这个”的耳坠高高拎起。即便是在室内,宝石的光芒也依旧冷艳锋利,宛如开刃後的刀尖。
萧珠身後的李富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裴俊则满脸惊诧,目光一时转向柳燕,一时转向裴雯,一时又转向半空中的耳坠。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着,萧珠甚至感觉,这所房间里的一切都将永远定格下去……
终于,裴雯缓缓擡起了头:
“果然,你还是发现了。”
擡起头来的那一刻,她竟换了一副面孔。仿佛终于撕开了天真的僞装,将与生俱来的残忍暴露无遗。
她的嘴角浮现出微薄的笑意,道:
“没错。她的死,的确和我有关。”
“你杀了她?”裴俊脱口而出,然而下一秒,他便捂住了嘴,像是恨不得把这句话塞回嘴里似的。
“杀了她?”裴雯略带讽刺地重复了一遍,“不,我才不会做这种蠢事。”
“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杀人是最费力不讨好的一种。与其让自己的手沾上血污,不如让他们自取灭亡。那样即便他们死了,我也能落得个干净。”
她的语气竟透露出几分得意,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本领一般。
柳燕眉头紧锁,裴俊则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看清她的真面目似的。
“她只有七岁,和你无冤无仇。”尽管柳燕极力克制,可还是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你为什麽……非要置依依于死地不可?”
“当然是因为你了。”裴雯又是千娇百媚地一笑,道,“谁叫你对她总是一副笑脸,对我却不冷不热?我可不会和别的女子分享男人,哪怕她是你的亲妹妹也不行。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一个!”
“何况,只有除掉她,你才会心甘情愿地和我走。两个人还可以勉强支撑,一个人的话,任凭是谁也无法长久坚持下去。”
“你也是人,也会有害怕孤单寂寞的时候。依依死了,你自然会和我回去。”她如此下了结论。
“仅仅如此,你就……”柳燕不可置信道。
“没错。仅仅如此。”裴雯一脸泰然地道,“妨碍我的人,都该死!”
紧接着,她狠狠瞪了萧珠一眼,用手指着她道:
“只可惜事与愿违,死了一个亲妹妹,又来一个假妹妹!早知如此,我真该把你这个冒牌货也了结了!”
“不许你这样说她!”柳燕用身子挡在萧珠面前,道,“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一瞬间,裴雯的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尔後悻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