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夏子信像听奇闻一般。
作为明王世子的他,莫说豆腐青菜,便是稍稍煮老一些的肉都不可能到他嘴里,不由生起好奇之心,又试探问,“那,你想吃肉吗?”
“嗯!”李心梦狠狠的点了点头。
夏子信忙招手道:“老板,再来二斤酱牛肉。”
“好嘞!”
转眼间,一盘卤好的酱牛肉就端上桌来,香气四溢丶垂涎欲滴。
看着这见都没见过的东西,李心梦不觉惊讶地看向夏子信,“这个……会不会很贵啊?”
老掌柜笑道:“不贵,不贵,一斤也就一百文钱。”
“一百文?”刚想动筷的李心梦吓得双目圆睁,“这麽说,这一盘牛肉就要二百文了,这也未免……”
“别担心,小爷有的是钱,别说二斤肉,就是给你牵二百头牛都成!对了,老板,麻烦再来一坛百花酒。”
再来一坛?
慕景白心中又惊又喜,不敢相信地看着夏子信,好家夥,他今日莫非要醉倒在这里?
夏子信见他这般表情,还当他是怕了,不由一拍慕景白的肩膀,“慕兄,咱们两个男子汉,还怕喝醉了不成?”
“当然不怕,有酒有肉有朋友,在下求之不得,哈哈哈哈!”两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老掌柜听了,也笑道:“二位公子只管放心喝,老汉这百花酒清香好喝又散得快,二位不必担心,大不了喝醉了,在这里睡一觉。”
“好,有您这句话,那我们可就放开喝了。”
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天涯难得觅知音。慕景白和夏子信年岁相当,又都是家中独子,一旦两杯酒下肚,便打开了话匣子,收也收不住。
“慕兄,你这酒量真不错呀,喝了那麽多,一点儿也没醉,饭还吃得那麽利索?”夏子信眼神迷离,指着眼前的李心梦说。
李心梦无奈地笑了笑,将夏子信的头挪向另一个醉得东倒西歪的方向,“错了,慕大哥在那边呢。”
“哎呀,我就说你没醉嘛,连跑都跑得那麽快。慕兄,实不相瞒,本丶本世子,今日是头一回喝酒,高兴,高兴啊!”
慕景白也醉得快不行了,一手扶着酒杯,一手扶着额头,喃喃道:“我也是第丶第一次喝酒,好喝,好喝!”说话间还不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仰头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好诗,慕兄作的好诗啊!”
慕景白迷糊着摆手,“不,不不不,不是我作的,师……师父教的。”
“原来慕兄也丶也有师父,嘿嘿,我也有。我那个师父啊,是个国子祭酒,大官!可是,我实在太笨了,他教了我好多遍,我……就是学不会,气得师父啊,拂袖而去。父王没办法,只好给皇爷爷上书——小儿蠢笨如猪,难以教化,望恩准于家自学,恐污国监。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慕景白朝着李心梦竖了一个大大的拇指,“夏兄,真不愧为凉都第一‘惹不得’,厉害,厉害!”
李心梦又笑着将慕景白的大拇指挪到了夏子信的方向,“夏大哥在那边呢。”
夏子信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慕兄,你我当真是情投意合,不如,我们结为兄弟如何,不为别的,就为今日一遇,也当不负平生。”
慕景白为之大振,将手中酒杯一放,道:“好,正好慕景白上无兄长,下无贤弟,若能与夏兄义结金兰,死而无憾!”
说着,由于太过激动,身子一晃,差点没栽倒在饭桌上。
李心梦刚要去扶慕景白,谁知另一头夏子信已经“咕咚”一声滚到了桌子底下,嘴里还嚷嚷着“结拜,结拜”,看得她直是瞠目结舌。
慕景白见夏子信钻到了桌子底下,把头直接摇成了波浪鼓,“夏兄,你怎麽不等我自己就先拜起来,这里不好,不好,後头就是城墙,咱俩——上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