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慕涟却大笑道:“她说得对,小孩子,哪里论这些。小玉啊,没事,你就叫他哥哥,我允许的。”
“多谢庄主。”
朱隐见此,只好向小玉道:“你过来,我再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你陆叔,这位是你陆斐哥哥。”
小玉忙向陆守父子行了一个“福”,一一问好。陆斐赶紧从他爹身後绕到小玉跟前,憨憨还了一礼,笑道:“小玉妹妹,你上学了吗,喜不喜欢打猎?”
一旁的陆守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嘲讽儿子,“打猎打猎,字都不认识,就知道打猎。”
朱小玉嘻嘻笑道:“原来陆斐哥哥喜欢打猎呀,可惜我不喜欢,我只喜欢看医书,还喜欢跟别人把脉。”说着,她跑到慕景白面前,拉起他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笑道:“公子心脉过缓,想是心情不好吧,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慕景白一愣,不由大为震惊,这小小女孩,不只是长得玲珑,连胆子和本事也这麽大吗?忙道,“小玉真厉害,还懂得诊脉,佩服,佩服。”
陆斐见此,也笑着挽起袖子,上前道:“小玉妹妹,你也给我把把脉吧,看看我高兴不高兴?”
朱小玉也不客气,大方抓起他的手腕,也作模样把了把。接着,突然惊道:“哎呀,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麽心跳这麽快?要不然,就是大补过头了。”
陆斐大惊,说了一声“不会吧”,一语未了,只觉鼻间一热,拿手一抹,竟流出了鼻血来。
衆人都不由大急,陆守更是慌道,“哎呀臭小子,你怎麽了,怎麽了?”
慕景白忙道:“还是快找个房间让他躺一躺,让郎中来看看吧。”
朱小玉却抢着道:“我可以看病的,我来看。”
朱隐怒道,“你少说话,看看你,都闹出什麽事来了。”说罢,忙唤小二去请郎中,又让陆守扶着他儿子去房间里休息,又喝斥小玉别在这儿碍事,一时间,屋子一片乱哄哄。
待大夥送陆守父子去後院客房後,朱隐又想起了什麽,从怀里取出一枚银签,恭敬交还给慕景白,“差点忘了,公子要的牡丹红梅,老朽已让人送到了春景阁,这迎月签还与公子。”
慕涟道:“你这小子,怎麽人还没来,签已经到了,是不是在外头遇到了什麽事?”
朱隐道:“庄主多虑了,公子就是让人送了几盆花,不是什麽大事。”
慕景白忙接过银签,握在手里,“多谢朱爷。”
慕涟见他腰间空空如也,一下子便起了疑心,问道:“怎麽回事,另外一半呢?”
慕景白不料父亲如此眼尖,心知瞒不过,只好叹了口气,道:“另一半,丢了。”
“丢了?丢哪儿了?怎麽丢的?”
“我也不知道,来的时候,半路丢的。”慕景白说着,匆匆收起签子,迈步就要走。
慕涟气得叫住他:“你去哪儿,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想先去看看斐儿。”话音未落,帘子一打,人已经没影了。
……
城外山林里,三个戴着斗笠的黑衣男人已累得气喘吁吁,正满头大汗围着眼前这半枚刻有“迎月丶甲辰”四个字的银签。
“慕家的迎月签,怎麽会在这儿?”胖大的“大哥”惊讶地看着三兄弟中的高瘦男人,“老三,这不会是你的东西吧?”
高瘦男人眉头皱起,“当然不是我的,我们一起过来,我还走最後,怎麽可能掉东西在前面?”
光头矮个子抢过银签,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指着签背面怒道:“不是你的,这东西还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不成?看,後面还刻着慕家的印,老三,这就是你的东西,你定和那人是一夥儿的,就是你毒死了我们的马丶放走了他!”
高瘦男人怒道,“少血口喷人,老子根本没有迎月签,爱信不信。”
“我就不信,你怎麽会没有迎月签?你不是……”
“我是什麽?我要是有银月签,也不至于跟你们来干这个勾当。实话告诉你们,慕家的银月签从来只在那父子二人手里,其他人要是想拿到一对,比登天还难。”说完,愤怒从光头手里夺过银签,恨恨瞪了他一眼。
光头矮个子冷笑道,“恨什麽,我看那慕涟也并不是很信任你嘛,你在慕家当了那麽多少年的‘老二’,什麽脏活累活都是你干,哼,竟混得连个朱采芹都不如。”
“你说什麽!”
“好了,好了,”胖大男人连忙开口打圆场,“老三,这麽说,这东西果真不是你的。”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麽,道:“刚才我们在那大片血迹的地方,我就发现旁边有马蹄印,後来痕迹又消失了,我正有些怀疑,想不到,果然逃走了。如此看来,帮助他逃跑的极有可能是慕家庄之人,老三,你之前不是说慕涟带着儿子上京探望老友吗,当时那麽冷的天,他们顶着风雪出门,一定有什麽急事,现在清楚,定是此事无疑!”
高瘦男人冷声道,“他们放着大好的生意不做,却暗中勾结明王,殊不知明王早就已经死了,真是愚蠢!”
说罢,他又仔细看了看银签上的字,忽然目光一冷,道:“我记得慕家的‘银月签’从“甲辰”到‘癸丑’一共是十二对,有十一对都在慕涟手里,一般用于调动各大掌柜和重大事情,不会轻易离开慕家庄和迎月楼的使用范围,只有一对例外。”
胖大男人忙问:“哪一对?”
高瘦男人举起签子,“就是这一对——‘甲辰签’。”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拥有这对签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谁?”
“慕涟的儿子,慕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