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燕啾摸了牌,随意地说,“小时候住一个家属院里。”
“哦哦,怪说不得。当年我们学院还不少人误会你俩在谈恋爱的。”大白回想着,笑了一声,“後来才知道你男朋友是隔壁学院的。”
“……诶碰碰碰!”大白起身把牌拿到面前,打出一张,又闲不住似的,努力克制,隐忍地问。
“那瑶妹和树是以前就认识吗?”。
戚瑶看了旁边人一眼,喻嘉树懒散在椅背上靠着,手肘撑在桌沿,修长骨感的指节松松握住牌,看样子是不准备开口。
看他没什麽不能说且不想说的意思,戚瑶才简单地讲了一下那个巧合的两校书信活动。
“所以你们是从初一开始就有信件交流啦?”大白第一次听说这事儿,睁大眼睛问。
“对。”戚瑶点头。
“我说呢!”大白恍然大悟,扔出一张二条,“怪不得你第一次来家里,他就知道你不喜欢烟味,把我关书房里不让我出去……”
“砰。”
骨节分明的长指推下三张牌,一模一样的三张二条躺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喻嘉树撩起眼皮摸了张牌,闲闲扔下一个“杠。”
大白:“……”
操,这人怎麽打个麻将都这麽拽啊。
“怎麽就杠我了你?不是上一把才说放过我的吗?”已婚男人勤俭节约,想着钱就这麽溜走了,简直悲痛欲绝。
“少说点不该说的话。”燕啾撩起眼皮,通透地补了一句。
戚瑶装耳聋,抿唇,等喻嘉树打出牌後好去摸新的。
她心不在焉,没敢擡眼看他,也没留心他打出的那张是什麽牌,象征性胡乱扫了一眼,就要起身去摸。
“咳咳。”
燕啾觉得她今天就不该顺口答应陪他们打麻将,清了两下嗓子,抱臂往椅子後面一坐,假意问,“打的啥啊?我没注意看。”
大白:“六筒吗不是。”
“嗯?”戚瑶收回手,看了眼牌面,弯起眼角,“六筒我胡了呀。”
“哟哟哟哟哟,杠上炮了杠上炮了。”大白高兴地鼓了两下掌,乐得合不拢嘴,“我算算,杠上炮两番,我也不用给钱了。嘿嘿,你小子也有今天。”
喻嘉树撩起眼皮,瞥了戚瑶一眼,漫不经心地哼笑了一声,低眉夸她,“运气挺好。”
燕啾抱着臂看他们互动,挑起半边眉梢。
这放水放得也太明显了,好像不是他扫了两眼牌面,判断出来她就差这一张似的。
这桌上一个哄着逗着一个人玩儿,一个人傻乐,燕啾受不了了,刚好她手机铃响,周漆写完论文出来,她招手喊他来替。
又打了两把,戚瑶牌运出奇的好,用来算钱的扑克牌都攒了厚厚一叠,大白啧了两声,感叹道:“不得了啊瑶妹,这是要否极泰来了啊。”
“那肯定的!尘埃落定了。”周漆憋老久了,终于有机会说话,劈啦啪啦倒豆子似的,“我们瑶妹以後会越来越好的。这简直无妄之灾好吧,之前都要气死我了。”
大白坐在对面点头,“我老婆也说,这都什麽事儿。我们都没信呢!”
其实这件不太愉快的事在戚瑶这里,有了解决方案的那一刻就算是翻篇了,身边人知道她的性子,都不会再提。
毕竟人不能永远活在负面评论里,她只想尽力维护住自己应得的利益,对别人或狼狈或栽跟头的现状不感兴趣。
可他用的是“我们”。
这个词范围太广,包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就好像理所当然地告诉她,总会有人,无条件地信任你。
戚瑶心脏猝不及防一软,睫毛轻颤,下意识擡眼,向旁边的人投去一眼。
男人侧脸清隽,鼻梁高挺,若有所感似的,稍一偏头,漆黑的目光在空中对上,她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丝毫没有感知到涌动的暗流,周漆还在兀自愤愤不平:“怎麽会有这种人啊,自己出轨拉别人挡刀,屁都不放一个!”
“那个睡不醒的小李被网友骂到跟你道歉呢,说没有故意要污蔑你的意思,谁信啊?你都被骂了整整两天了,澄清了她才跳出来说,早干嘛去了?”
心跳声掩在周漆聒噪的话语声中。
戚瑶顿了两秒,睫毛轻颤,抿唇移开视线。
周漆依旧没有丝毫察觉,“不过幸好澄清了。哥让我下去要监控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
“……嗯?”
“你还不知道啊?”周漆来了劲儿,“那天我和他下去买水,是说他怎麽一直盯着人家看,还忽然问我你和顾恒是不是真的谈过恋爱。原来那个时候就认出来了!”
“……”
戚瑶一顿,握着麻将背面的手指不自觉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