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都是平的,连语调都没有。
大写的敷衍。
喻秋秋:“……”
小粉团子忍气吞声,毫不在意,把笔转过来,推开按钮,用另一端的手电筒去照纸张,很是兴奋,“看!”
灯光照耀下,白纸上显现出浅色的笔迹。
喻嘉树擡眼,盯着那一团鬼画符,扯了扯唇角,“你管这叫字?”
“我还没有学写字。一年级才学。”喻秋秋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的笑,小小的食指竖起来,指着跟他解释。
“这个火柴人是哥哥,边上有很多星星在发光,意思就是哥哥好帅!”
挺臭屁的。
“行。”喻嘉树弯起唇角,笑了一声,揉了把她脑袋,“体会到了。”
後来喻秋秋又开着笔上的小灯在桌面上照来照去,献宝似的爱不释手,一会儿又惊呼,自己玩累了就抱着平板开始看剧,直到田莺喊他们下去吃饭。
饭桌上氛围不大好。
单纯吃饭还行,喻重山总是爱旧事重提,讲投资晶帆也有一年多了,也该收收心回来,让他留在公司就别走了。
“顺便你也差不多到年龄了,让你田阿姨帮你物色的那几个,有空可以见一见。”
喻嘉树一开始心不在焉,没搭理,装没听见,後来他越说越起劲,他那股压下去的躁意又涌上来,脊背往後一靠。
“不用你操心。”
声音很淡,神情懒且冷淡,带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倦意,饭桌上一时间安静片刻,连小粉团子都不做声。
“各方面都是。”他没察觉似的,接着道。
“公司挺好的。”
顿了两秒,盯着映出头顶灯光的白色瓷碗边,喻嘉树垂着眼,接着道。
“我喜欢的人也挺好的。”
没管桌上人是什麽表情。
薄白的眼皮漫不经心垂着,眼睫漆黑,喻嘉树往後挪了一挪椅子,起身,“还有事,先走了。”
包厢里。
空气寂静一秒。
“我操?”江旬瞪大眼睛,“你这麽杠?你爸这不得把你留下来好好打听打听?”
“……”喻嘉树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你以为他是你?”
有的人只是惯常喜欢以上位者姿态,站在制高点上指导别人的人生罢了。
江旬咂咂嘴,思考了一会儿,“或者打一顿。不过他应该早习惯了,管不了你。”
“管他的,你俩这矛盾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从高中就开始了,我不关心。”江旬锤了把他肩膀,“我只在意你小子闷声干大事!哪儿来的大美女把你迷住了?快如实招来。”
“改天有空再说。”喻嘉树就着暗色灯光看了眼表,侧脸清隽,漫不经心地迈步,“赶着回去给大美女做生活管家。”
江旬:“……”
“?”
蒋惊寒嗤笑一声,懒洋洋地在後面重复他昨天的话。
“谁是老婆奴?”
被嘲讽的人还没说话,江旬就眼看着蒋惊寒接了个电话,也拎着外套起身了,还慢悠悠喊前面那人,“等我。”
“家里那位下班了。”他拍了拍江旬的肩,“走了。”
江旬:“……”
“你们不是吧?!?!”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
戚瑶到家刚好五点半,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对面的门都直接开着,喻嘉树坐沙发上打游戏,头低垂着,额前黑发散落,鼻梁高挺,後颈冷白,棘突明显。
这麽简单的动作,就光是坐那儿,都很好看。
戚瑶站门口看了会儿,刚想开口,就听见他懒洋洋道,“外面不冷麽?”
喻嘉树摁熄屏幕,站起来看她,下巴略微一擡,往吧台一点,“菜都要冷了,进来。”
戚瑶这才擡脚,看见餐厅满桌熟悉的菜,甚至连奇怪的菜名小卡片都在,诧异道:“你去杨柔那儿了?”
“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就顺路打包了点。”
才不顺,从城东绕到城西,还被蒋惊寒嗤了两句。
不过好在比她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