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指节曲起,在地毯上轻敲:「嗯,知道了。」
李特助挂断电话,再度茫然,裴先生知道什麽了?
这边裴澈却是轻快地站了起来。
果然,今天的试镜有猫腻。贺朝觉特意拐个弯,让李特助告诉他这个消息。
裴澈穿上拖鞋往卧室走去,对老攻的撒娇伎俩心头酸软又无奈。指望贺朝觉一个人乖乖养病,果然不现实!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吓得贺朝觉一把蹿回床上。
没等他拉上被子,眉眼间萦绕放松的青年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夜风卷着一丝清凉从卧室里飘过。
裴澈视线凝滞了。
窗户大开,贺朝觉维持着钻被窝钻到一半的姿势,僵硬转头和他对视。
「贺朝觉!」
裴澈肃着脸坐在一边,贺朝觉低头羞愧。
眼下肯定不能说些「我病得更厉害对你有好处」的话惹他生气,虽然贺朝觉不排除自己心里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支吾了一下,说:「我热。」
这个也是实话。躺在这张承载着无数罪证的床上,满鼻满眼都是和裴澈一块生活的气息,贺朝觉一边觉得罪恶,一边确实觉得很热。
热?
裴澈的想法却不一样。闻言心中一动,伸手在贺朝觉额头上试了一下。
嘶,好烫!
「发烧了。」这下他顾不上疾言厉色,帮贺朝觉掖紧被子,心下自责。
哪怕是因为贺朝觉不自在,他也不该把一个脑子不好的病号留在房间。
「我去给你拿药,这次不许再开窗了。」
一粒退烧药下肚,喝了点热水,贺朝觉开始有点晕晕乎乎。
裴澈守在一边,心里盘算着明天也空出日程在家陪他。
因为想得专注,青年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淡漠疏离的神情。那种疏离的感觉,让他的五官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清冷,仿佛与整个世界有了一层若即若离的距离。
贺朝觉心头一跳,本能开口:「你——」
「怎麽了?」
裴澈偏头看他。
好像色彩又重新出现,不落尘世的仙人沾染上了凡尘气息。
贺朝觉张张嘴,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刚刚敲门进来时,好像有开心的事情?」
「嗯,工作上的事。」
裴澈语气清浅,但总体比较放松,有种解决了一件难题的轻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