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文心放猫下地,移步到洗手池洗手,他站在叶叔旁看他卖弄厨艺,时不时请教两句。叶叔很愿意分享,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精通哪些菜系,吹牛的功夫和刀功同样纯熟,吹水不到十分钟,将一条改刀漂亮的鳜鱼下油锅。
叶叔摸向後腰,左看右看。蓝文心问他在找什麽,叶叔蹙眉,小声自言自语,去调料架找到番茄酱,挖了很大勺放油锅里煸炒。
“搞定。”一道芳香四溢松子鳜鱼很快出锅。
蓝文心懂事地端菜,听见他说:“奇了怪了,我东西怎麽不见了,难道我老年痴呆记错了?”
“什麽东西,要我帮你找吗?”
叶叔拍拍脑门,“你先吃吧,我回家找找。”他摇头晃脑地走出去,倒是没有忘记锁紧大门。
蓝文心夹起一口菜慢慢地嚼,抽了张纸巾擦干手心的汗。
晚上七点,韩以恪带着一袋布玩偶回家。
据他所知,蓝文心睡觉离不开玩偶,他特意买到一模一样的款式,这其中还要多亏在大洋彼岸的叶鹤相助,叶家帮他太多,是他除韩家外的第二个家,如果叶书书能和蓝文心相处融洽,韩以恪感觉人生大事圆满了一半。
但事与愿违,这晚回到家,客厅依旧幽静,静出一丝凄厉之感。
叶叔戴着老花眼镜看书,蓝文心抱着大提琴坐在不远处,被迫一曲又一曲地为他配背景乐。
想让蓝文心言听计从简直异想天开,他拉着舒缓的《卡门》,突然变奏,抑扬顿挫的震音震得叶叔心脏七上八下的,耳朵发疼。
叶叔拿起鸡毛掸子让他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打他掌心。蓝文心甩手不干,抱臂坐进沙发。
韩以恪刚到家就要处理家庭矛盾。
他先给叶书书一块手表,千金难求的限量款,陨石盘,精巧昂贵,足够让叶叔在老友前吹嘘。
接着,韩以恪将那袋布玩偶递给蓝文心,示意他看。本以为蓝文心会喜欢,哪知蓝文心看清里面的东西,神情一怔,眉头皱起,慢慢擡眼凝着他,眼中多是嫌恶。
韩以恪不明所以,特别反感他的眼神,随手拿出一个泰迪熊贴上他鼻尖,蓝文心闭起眼,胸口剧烈起伏,喉咙发出很低的哽咽。
“你真恶心……”
客厅的钟摆走到整点,铛铛铛,沉重地响了三声,像死亡倒计时。
最後一声落下,蓝文心从沙发弹起,抽出夹在腰间的手枪,指着韩以恪。他两手握枪,手有些抖,感觉极容易擦枪走火。
叶叔倏地站起身:“喂!原来是你偷我的东西!”
“车钥匙给我。”蓝文心望着韩以恪。
韩以恪也望着他,没有说话。
叶叔往前一步,严肃喝道:“蓝文心,你别乱来!”
蓝文心把枪移近一寸,抵着韩以恪脑门,声音发抖:“给我!”
韩以恪从大衣口袋摸出车钥匙,被蓝文心一把夺过。
“钱包也交出来!”
叶叔痛心疾首地说:“蓝文心,你好的不学,学人抢劫!”
蓝文心退後一步,手枪往右偏移,指着叶叔:“叶书书,你也把钱包丢过来!”
叶书书怒目圆睁:“岂有此理,你个毛头小子敢威胁我!”
韩以恪始终保持沉默,掏出钱包扔了过去。
蓝文心粗略看一眼,有十来张纸钞和信用卡。蓝文心将枪口指回韩以恪,明明自己是抢劫犯,却吓得眼睛通红,颤声说:“密码多少,我只用来买机票。”
韩以恪忍不住轻笑。
蓝文心发狠地瞪他:“快点说!”